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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你,无法干涉(1 / 2)

十数年之前的某一天,阴云密布,在广阔狭长的美洲大陆中的一处街道上,一个衣着笔挺的黑人小哥疾走在高楼耸立的都市之中,他轻微转动着角膜浑浊的眼珠,奋力迈开壮硕的长腿,来势汹汹得奔向身旁惊慌失措的行人,他毫不吝啬得露出牙缝四处都渗透着墨绿色液体的牙口,冲着惊恐逃跑的路人放声嘶吼。

一声撼人心魄的轰响惊走了二十多层高楼顶部栖息的小鸟,数以百计细小的钢珠集成一束,从正面轰碎了黑人小哥的头颅,无数由滴滴血珠聚集而形成的血雾和各种组织混杂而成的自内向外崩裂开来的碎片如争相绽放的花朵笔直得喷向后方向上的高空,恰如寒冬雪葬中绽放的花朵。

此时此刻,一阵搀扶起条纹旗帜的微风正好行之而过,一粒极为细小,甚至宛如头发丝直径般不可察觉的微粒被这来自北方的一阵寒风带向上空,轻盈的它很容易就顺着强劲的气流扶摇而上,在高空暗流的要挟下飘往紧挨着陆地的广袤海洋。

这是一趟没有归途的船票,一旦踏上,就只剩下一个方向。

弱不禁风的微粒一直随着翻滚的云层移动,日行千里,伴随着猛烈的鸣雷敲响了越来越浓厚且沉重的积云,它被缓缓纳入了无数水珠之中,容纳它的水珠与更多同类相容,自己变得越来越沉重,最终从万米高空如天外陨石坠落海洋,在接触水体的那一刻反弹,缩小,依次往复数次,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它,从翱翔天空的一份子陨落为浅游大洋之中的一粒沙,它,又开始了一向以来的随波逐流。

没有了承载的自己,大海又会让它漂流到哪?如果万物都有归宿,此刻的它算作哪一篇章图?

抱有着相似但不相同疑惑的浮游幼虫与它相遇,幼虫没有这么多的犹豫,迅速将其捕获,并且纳入腹中。

幼虫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觉得它和自己平时吃下去的东西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它们都有着同样的形状,同样的体型,吃起来于是同一个胃口。

它没有迟疑得携带着不明的颗粒顺着北赤道暖流向着太阳落下的地方漂流,带着它一起,宛如小岛、孤舟,重复着与搭乘者一样的旅途,然而却被一条偶尔浮上水面的贪吃黄鱼撞见,同样也是一口,吞入了腹中。

弹指之间,幼虫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脆弱的身躯在酸性的液体之中支离破碎,与众多被一同吞噬的浮游生物没有任何的区别,它们没有肉眼可见的反抗,仿佛它们的宿命就是如此——被其他捕食者吞噬,用自己一直以来积攒在身体里的养分供给上位者的生存。

但这一次有所不同,幼虫死了,组成幼虫的所有都被消融,唯独被幼虫吞下的“它”却没有结束。它依然坚强,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载体,有了新的归宿。

贪婪又谨慎的黄鱼捕食一番过后迅速下潜,壮硕的体型让周遭的同类纷纷避让。但是没有锋利尖刺或者剧毒皮肤的它依然不能够脱离群众,不然就会变得孤立无援,四面楚歌。

它想要快速融入属于自己的鱼群之中,却不成想遭遇到了前来捕猎的大青鲨。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强大”也只不过是一种华丽的装饰。

原本庞大甚至堪比游艇的鱼群一哄而散,而青鲨一口咬中鱼群之中游得最慢且最为肥美的黄鱼,黄鱼瞬间被将近一吨的咬合力碾得粉碎,连摇尾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而此时,对于黄鱼来说是悲剧,对于这一代其他黄鱼来说是恐惧,对于作为这一片海域最强的霸主青鲨却是喜剧。它正在享受饱餐一顿的美味,对于它来说,这片游荡的鱼群总是一年四季之中最为稳定的美食供应,只要是在这个季节的这个地点蹲守,总会能看到这些或肥或瘦的食物尽自己所能得展现自己,而后遇到它又迅速得舍小保大,弃车保帅,年年如此循环往复不长记性,而自己总能从中猛捞一笔,乐此不疲。

弱者供给上位者生存。如果青鲨理解,那便会如此的确信。

忽然,天地巨变,在澄澈的海水中递弱的光线变得粗糙了起来,春风得意的鲨鱼被头顶笼罩而下的密网迅速捆住了身体,从未见过的危机让青鲨在不断收缩的大网之中疯狂扭动,恐惧让它用力撕咬笼罩住它的密网,然而坚实的渔网根本不是它的牙齿能够磨烂的,于是大青鲨被不可抗拒得打捞出水,无法呼吸,同对待垃圾一般扔在了人类的捕鱼船上。

上位者跌落王座。

它拼命挣扎,无济于事,尖锐的金属针插进体中后,它连反抗的能力都全部丧失,只能意识清醒,眼睁睁看着自己任人宰割。

一阵撕心裂肺的刺痛过后,鲨鱼被重新放生海水之中,青鲨重获自由,不知道算不算做侥幸逃生。它极力扭动身躯,想要逃走这个恐怖之地,身体却抑制不住得向着无尽黑暗的海床缓缓下沉,而它甚至无法在赖以生存的水中保持自己的平衡,断口处溢出的鲜血融入海水之中,血腥味一瞬之间就漂出去极远,吸引着更多肉食者跃跃欲试。

数以千计的鲨鱼翅载在渔船的冷库中带向了海边的海鲜市场,从青鲨身上割下来的肥硕的翅膀有着很好的卖相,迅速就被前来采购的厨子相中,很快,经过了很多道复杂的手续处理,鲨鱼翅在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中摆上了珊瑚赫桌布为底杏黄色钩花镶边的圆盘餐桌,而悬座在凳子上的一个尚且懵懂的孩子第一次来到这个琳琅满目的地方,早已经被这里的色彩斑斓和酒里飘香埋葬,于是在家长的怂恿之下第一个动起了筷子,也不过问,夹下了餐盘之中第一块肉。

孩子蹒跚前行在田野之间,像是一个喝晕了天地的大人。磨损的运动鞋已经完全跑开了胶,鞋面和鞋底相互分离,相互咬合的边如大白鲨裸露在外的牙齿,血盆大口中间裸露出布满擦伤划痕的幼小稚嫩小脚丫。这样的脚丫在很多时日之前,本应该享尽荣华富贵,藏于襁褓之中,本应当跳跃在操场与蹦床的交界,感受父慈母爱的抚摸,而现在却如同年过八旬的老人、卡伊真火山口的硫磺工人,历经磨难、伤痕累累。

小孩尚且存有一点点婴儿肥的脸蛋上缺了一小块肉,狰狞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但也没有愈合且重新长出。他与其他同样身形摇晃、身体残缺的人一起,向着南边的亮起的星辰不懈的追逐。

齐人高的绿色玉米田是一片绿色的湖泊,在极远处高耸白杨树形状的黑色轮廓围成的边际下好像真的广袤无垠。它们在坚韧挺拔,在普通的微风之下站如松坐如钟,屹立不倒。

这片青翠平静的湖面之下,埋藏着更多踉跄的身影,它们组成了这片水平如镜之下的暗流汹涌,除非临近眼前,否则不会被轻易察觉。

挨着高高隆起的路基旁边,一处突然剧烈摇晃的玉米杆吸引了我们的注意。

哲明凑近,瞪大了眼睛想要看个清楚,忽然从里面冒出的一颗插着砍进去四分之一的菜刀的头颅,吓得哲明慌不择路,一不留神,左右脚相互打架,身子狠狠摔在了梆硬的地上,半天都不见他爬起来。

青白的月光之下,越来越多的玉米杆开始律动,左右前后摇摆,像是湖面荡起了波浪。转眼之间,暗流拍打在了沙滩上,浮出了水面,而横亘在浪潮正前方的我们顷刻间就避无可避,无处可逃。

我和董昊想要拉着哲明快点沿着公路跑路,但是玉米田覆盖的面积太过广阔,一眼望不到头。而这些从玉米田里钻出来的东西就像是直接从田地里长出来的一样,有玉米的地方就有它们出现,一个个沿着路边,从东向西纷纷涌现,横扫的范围实在太广,肉眼感觉根本看不到出路,若不是道路南侧是星空之下一望无垠的蔬菜地,高出地面将近两米的路基还能阻挡它们一时半刻,我们当时就将直接面临自我了断还是被活生生咬死的抉择。

我们没有选择,不得不朝着它们前进的方向行走,被迫和它们在同一方向上赛跑。哲明也想快点重新站起来,可是脚踝处的肿胀和伴随的剧痛让他自己爬都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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