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理亏,低头又抿了口酒。
他跟陆行朝刚进圈的那年,俩人是完全的一穷二白,既没关系也没有人脉。无论干什么都仿佛瞎猫乱扑,根本使不上力气。
后来谢迟实在不忍心看陆行朝屡屡碰壁,也被磨得是真没有办法了,便只得从关系网里扒出来了杜南明这么个人,厚着脸皮在yè • chǎng里一连泡了大半个月,灌了不少酒下去,最后才算跟杜南明套熟了交情,终于将事情解决。
不过杜南明的人情债也就这么欠下了,甚至谢迟到现在都没法还完。
“这不是台前不好混么。”
他作出一副偷懒犯浑的模样,不太在意地扯了下唇,“还是幕后舒服,至少不用被人攻讦。”
“算了。”
杜南明一脸烂泥扶不上墙的表情,郁闷地说,“不跟你讨论这个了,想想就来气。还不如多喝两杯,免得我动肝上火。”
话都到了这份儿上,谢迟自然只能应了。
他刚拿起杯子,远处那帮闹哄哄嗨着歌的家伙们便瞅见了卡座里刚来的俩人,立刻一窝蜂地挤了过来:“嗳,让我看看这谁来着……稀客啊谢迟,居然能把你给薅来!”
“真难得,果然还是杜少牛逼。”
“嗨,谁让人家只跟明哥玩儿呢,咱喊不来。”
谢迟垂眼笑了声:“这不是刚回来……没办法么。之前除了真抽不出时间哪回拒了?别造谣我啊。”
“那是,你回回都抽不出时间。”他们都笑了起来,“大忙人说说今天要自罚几杯吧,我们等着数啊。”
“你们直接就说打算灌我几杯吧。”
“嗬,那不得来个对瓶吹?”
“想让我进医院不如再直接点,真难为你们还特意花心思帮我编个理由了。”
一群人顿时大笑。
“那不如这样吧。”
周越泽慢悠悠接过话头,朝着谢迟这儿瞄了一眼,低低笑道:“左右都是要喝,不如直接来个双倍,按游戏结果来算。大家愿赌服输,喝多喝少全凭本事,这总该没有怨气了吧?”
“行啊。”
反正左右都是要喝,谢迟也不跟他们矫情了。他低睫轻轻笑了一下,干脆利落地点头:“那你说个玩儿法,来吧。”
*
门“咚咚咚”敲了三声,却没有丝毫回应。
陆行朝微微拧眉,站在门口又等了一会儿。直到余音彻底消失,才再次抬手敲门。
“——咚咚。”
然而,这次依旧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有些沉默,嘴唇紧抿着,心底已经略微感到一些不快了。但仍强按着耐心,又一次举手扣响了房门。
沉闷的敲击声在走廊中回响。
冰冷晚风自半掩着的扇窗中吹进,卷入簌簌冬寒。
无人应答。
陆行朝皱紧了眉头。
他快速往旁边瞥去一眼,伸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
平日里悠长悦耳的门铃声已经变得刺耳,然而直到那尾音落幕,陆行朝也没从门后看到本应早早出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