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吗?
殷予怀其实没有太多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他不能在幽州停留太久,汴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处理。
离开幽州之前,他潜入了幽王府。
夜已经深了,他只能从远处,看见那小院亮着几盏微弱的灯。他没有太靠近,按照打探来的消息,因为之前祭祀失踪的事情,幽王府最近防守很重。他也没有一定要在离开幽州之前,见到她的执念。
殷予怀远远地看着那几盏微弱的灯火,随后沉默地离开了。
院子中的霜鹂正躺在床上,望着从窗边映入屋内的月光,她眼睛轻轻地眨了眨,想到了那日遇见的小哥哥。
她其实,知道他是谁。
只是,她总觉得,他望向她的某一瞬的眼神,很复杂。
隔日用完膳后,霜鹂无意间听爹爹谈起殷予怀,她轻轻抬了一眼,望向了爹爹。爹爹没有说很多,但霜鹂还是听到了最重要的那一句。
他今日要离开幽州了,听说汴京的天子,要为他在宫中大摆筵席,邀函已经寄到了幽王府。
爹爹宠溺地望着她:“鹂鹂要同爹爹一起去皇宫吗?”
霜鹂怔了一瞬,随后很轻地摇了摇头:“鹂鹂不去。”
她...厌恶皇宫。
没由来地厌恶。
但她也犹豫了一瞬,因为,如若小哥哥再次看见了她,会是什么反应呢?她想知道。
爹爹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那爹爹也不去了,一个宫宴罢了,如何抵得过陪在鹂鹂身旁。”
霜鹂眨了眨眼,望向他,乖巧摇头:“不要。”
爹爹惊讶了一瞬,将她搂起来,抱在自己怀中:“怎么了?”
霜鹂顿了一下,声音很轻:“爹爹说太子殿下这十二年,在幽州如同流放,如今皇上在宫中大摆筵席庆贺...爹爹不该因为鹂鹂不去。”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那日祭祀的事情。她望向爹爹,眨了眨眼,即便她对很多事情一窍不通,但是如若爹爹能够出席这场宫宴,对小哥哥而言,定是好的。
他救了她,送她回家。
爹爹稍稍助他一番,如何都是应该的。
幽州王有些惊讶,没想到鹂鹂会说出这种话,他犹豫了一瞬,随后大笑起来:“好,爹爹自然是听鹂鹂的,来回应该要半个月,鹂鹂真的不同爹爹一同去吗?汴京和幽州可不同,冬天的话,鹂鹂伸手,可以捧起一大团雪,然后捏成雪球,砰地一下向爹爹砸过来。”
“鹂鹂才不要呢。”霜鹂抱住他的手,贴在他怀中。
远处一个仆人埋着头,眼眸很久才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