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醒来的时候,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
窗帘在微风中轻轻徜徉,像极了白帆,随风而荡,自由自在。
温软看着,微微眯眸,手指摸向肚子。
晦涩的灯光,鄙夷的话语,还有黄毛狰狞的表情……全都交织在一起,像张网,将她瞬间兜住。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惊骇有声,“我的孩子!”
“还在。”
沉沉的声传来,带着男人金属质地的音。
尚存惶恐的狐狸眼对上顾聿铭的厉眸,瞬间颤了一下,温软垂下目,嗫嚅道“谢谢你,顾先生。”
天光打进来,照在顾聿铭紧锁的眉目
上,衬得那张脸沉沉又黑,“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出去工作,你不听……”
温软靠在病床上,在柔和的秋日里,闭上眸。
煞白的小脸,还有一双从蓝白条纹的病服伸出来的手腕,纤细无力,骨节突出。
顾聿铭看着,看着,突然止住了话语,沉了一口气,“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痛不痛?”
心牵起丝丝缕缕的疼。
让温软想起晕倒前,他那充满骇怕的呼唤,还有那一声声的安慰,突然眼眶湿润,声音也跟着嘶哑了起来。
“顾先生,你是因为孩子吗?”
她只是想问一下。
就算事
实摆在眼前。
他们之前在回不去从前,爱意不复存在。
但她就是想问一下。
为自己那微末的,犹如萤火之光的依恋争取一点点的生存空间。
又或者,为自己那残存的感情,为这场毫无指望的爱情,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