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聿铭怔住,只觉得秋风打在他的身上,既瑟冷,又紧张。
他哽了哽,夷笑道“不然呢?”
空旷的房间,回荡着男人的轻嗤声,像是利剑,无孔不入她的心扉。
温软只庆幸自己闭着眼,这样不至于让他看到自己的眼里的脆弱,以及那蓄满的一汪秋水。
但她不知道
。
泪这个东西,盈眶之后会濡湿了眼梢,会迎着天光璀璨生辉。
顾聿铭握紧拳,咬紧牙关,“没有事的话,你先休息。”
他说着转过身,要走。
温软却睁开了眸,胡乱抹尽了眼里的泪,喑哑有声,“那个要办了我孩子的人呢?”
顾聿铭一顿,垂了目,“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你现在好好养胎……”
“我怎么可能不管?”
温软嘴角轻勾,扬起嘲讪的弧度,“他要杀的是我的孩子,你要是来晚了一步,是不是孩子就没了?”
顾聿铭厌烦地拢紧眉,回过头看她,“所以呢,你
要怎么做?拖着这副随时要发病的身子,随时可能会流产的身子去找李倾玥算账吗?”
温软怔忪坐在床上,眸子翣了翣。
四周陡然寂静下来,只听得被风吹得鼓胀飞扬的帘子翕动声。
仿佛炙热的炭,不断焦灼着顾聿铭的心。
半晌,听到一声嗤。
顾聿铭看着温软乌白的唇微微作弯,划出冷漠疏离的笑容。
“所以,顾先生,不想我去,其实是为了您的未婚妻。”
温软抬起那只纤弱无骨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肚子,轻哂,“毕竟,我肚子里的这个,对于她来说,就是个杂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