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妖天性如此。
朋友?
不过是贪醉梦居的酒罢了。
喜雨到死也不知道,好几个夜晚,她的手指缠上孟清和的脖颈时,孟清和都是知晓的。
喜雨也不会知道,连枝林出现魅妖的消息,是孟清和放出去的。
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仅此而已。
从孟清和打算利用魅妖之日起,她便不可能和魅妖做朋友。
但孟清和不得不承认,喜雨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酒友。
这也让她在捏碎喜雨妖丹之时,有些许怅惘。
“你为什么要杀我的雨儿?”
孟清和神色微变,“你此话何意?”
叶宏忽而笑了,笑得真就像个疯子,“是你杀了她,我知道的,是你杀了雨儿。”
他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当时叶宏就在御书房里,孟清和不可能不知道。
黯淡天光忽闪,孟清和正要上前,叶宏先一步出手,他手中尖锐的簪子狠狠朝着孟清和的心口扎去。
“就凭你,也想杀本尊?”
孟清和只稍稍侧了侧身子,叶宏便一头栽到门槛上,额角瞬间就见了血。
孟清和转身一脚踩在叶宏后背上,弯腰捉住他蓬松的发髻,迫他抬起头来。
叶宏眼中是渐渐黑沉的天空,乌云密布,令人感到窒息。
站在远处的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已经有禁卫听到动静朝这边跑来。
孟清和的声音在叶宏头顶响起,冷得似要凝结成冰,“喜雨还跟你说了什么?”
叶宏头皮被扯得生疼,脸都变了形,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说,说了……”叶宏大笑一声,“云山派师尊!”
孟清和微怔,抬眼便看见站在慈寿宫朱红大门外的叶季白。
叶季白身上还穿着昨日的月白袍子,面色颇为憔悴,他冷冷站在那里,站在刚刚黑下来的夜色里。
他什么时候来的?
这慈寿宫里进出走动的宫人不少,孟清和不可能去注意每一个人。
叶季白是刚到,还是在那宫墙后站了多时?
孟清和怔愣之时,叶宏猛地挣扎起来,口中不停叫嚣:“本宫是天安国的太子,是天安国未来的王,大胆刁民,胆敢欺侮本宫,本宫要诛你九族……啊!”
孟清和松开叶宏的头发,叶宏不防,脑袋狠狠朝前磕去,正正磕在门槛上,一声闷响。
你说他没疯吧,他此刻的言语又疯极了。
孟清和收了脚,觉得心里不痛快,刚准备走,又在叶宏手背上碾了一脚。
叶宏吃痛松了拳头,簪子脱了手。
孟清和从那垂珠簪上踩过去,簪尾的珍珠流苏碎成粉末。
叶宏“嗷”地一声痛哭出声,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而孟清和,自然就是那个欺负小孩子的大恶人啦。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听着叶宏的哭声也没有愧疚之感。
宫人掌了灯,白绢灯笼里橘黄的灯火在轻轻颤抖。
今天是中元节,宫墙深深,挂满绢布白绫,夜风一起,便有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孟清和走到叶季白面前,将被风吹到眼前的鬓发捋到耳后,微微眯起眼眸,“叶季白,我有话要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