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的消息也这么灵通。”穆霜白如往常一样扯起嘴角,“你若是来质问我为什么不留下的话,就请回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没能力为你挣个自由,又哪来资格质问你?”季鸣鸿一脸严肃。
“那我问你,消息哪来的?”穆霜白半开玩笑地问着,并没指望他回答。
“我有个朋友是你们青帮的人。”没想到对方答得认真,“不然我当初怎么知道你也是呢。”
前者点了点头“所以你来干嘛?告别?”
“送你个小礼物。”季鸣鸿上前一步,把一个金属陀螺放在了他掌心,“是西洋的新鲜玩意儿,比我们这里的转得久些。”
他眼里是未言明的深意。
缓缓收回手,穆霜白后撤一步,双手抱拳深深一揖“季少有心了。”
在季鸣鸿的记忆里,熟识之后,穆霜白极少这么喊他,平时要么连名带姓毫不客气,要么“老季老季”地跟他笑闹,又或者拿着“大少爷”这个名头调侃他。像现在这样恭恭敬敬,甚至低头行礼,还真是头一回见,季鸣鸿一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愣了一会,他终是躬身还了个礼道“一路平安。”
说完便转身离去。
穆霜白站在那里没动,摊开手望着那个陀螺,叹气。相识一年不到,深交更只有数月,却已生了相知恨晚惺惺相惜之意,他懂季鸣鸿的意思。
生逢乱世,身陷漩涡。唯有随势而动,步步为营,方能至坚至强,以一木支危楼之势,立于中流不倒。
遇鞭笞则动,愈旋转愈坚。
人如陀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