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他长大,朝夕相处几十年,而我认识他不过几年。你都舍得,我怎么舍不得?”穆处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一直知道他是军统的人,却没有证据抓他不是么?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想怎么干,我帮忙。”
阿辜满脸写着我不相信。
穆霜白眼珠一转,把昨晚季鸣鸿的狠话摘了两句讲给阿辜听,还将他俩关系一步步恶化的过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一摊手“我们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你觉得我还会不忍心么?”
“那好,等我想出个万无一失的招便来找你。”阿辜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穆处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没想好你跑来找我是干嘛的?闲聊么?你不抓紧点,季鸣鸿有机会翻盘的啊!
另一头,看到这个惊天消息的骆南第一时间去找边牧。这次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讨论得清楚的,佐佐木华不敢再把人约到家里,而是挑了家茶楼作为接头地点。
“中岛静子的事,您知道多少?”骆南一边帮他倒茶,一边低声问道。
佐佐木华望着坐在大堂中央唾沫横飞的说书人,耳朵里听的全是对特高课课长之死的猜测,他托着下巴,缓缓开口“昨日暴雨下了一天一夜,案发现场虽然在大街上,但找不到半点痕迹,也找不到目击证人。如今的上海,抗日力量已经很弱了,有胆量有能力去杀中岛静子的,除了我们,恐怕只有军统。”
“可我们没出手,那就是军统干的了?”
“不是。”
骆南皱眉“怎么说?”
佐佐木华没头没尾地抛出一句“尸体的右脚跟腱被割断了,是死前不久形成的新伤。”
骆南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种报纸上没写出来的细节往往能说明大问题。想要近身伤到中岛静子,军统做不到,哪怕昨夜风大雨大扰人视线,哪怕他们不止一人偷袭,也做不到。中岛静子可是赫赫有名的美女蛇,一身功夫加上间谍的灵敏感知,没人可以近身。这意味着,杀死她的人,只能是她身边亲近之人,或者说,是她极度信任的人。
放眼上海,具备这个条件又有动机杀中岛静子的人,只有……
南叔推不下去了,他总觉得似乎很多人都符合他的猜想,天知道她身边是不是有一堆貌合神离的亲信啊!
“谁从中获利最大?”佐佐木华像看穿了他的思维一般出言提醒。
“阿辜。”骆南张口就来,两秒钟之后被自己的结论吓了一跳,“真是人不可貌相!季鹰这是养了多么可怕的一条白眼狼啊!”
佐佐木华点头“所以事情就麻烦了。”
这回骆南的脑子转得飞快“他要想把这事揭过去,必须找个替罪羊。穆霜白不会再替他背这个黑锅,他只好来嫁祸我们这种抗日分子。那……”
他沉吟着,阿辜盯上的,会是军统还是地下党呢?
“有进一步消息我会通知你的,这段时间,行事越低调越好。”佐佐木华扫了眼四周听得津津有味的一众茶客,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便和骆南一先一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