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还在撺掇,冷千语也不想再跟他们演客套,上前一步,目光一掠,衬在火光下的容貌竟有种说不出的威仪。
“我也是讲道理之人,若是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是我做错,该怎么处理悉听尊便;若是真心实意可怜我家孩子,要来送鸡蛋送瓜果我自当打开大门倒履相迎;可若是因为李婶在大家面前胡乱传谣,凭她一人之言大家伙来找我麻烦,我自然不答应。”
“胡搅蛮缠,村长要进去还由得你开条件!”李婶呵斥道。
冷千语迈步朝她逼近,沉声道,“当着村长面,你可敢与我对质?”
“对……有何不敢的?”李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转而一想,她身后都是帮手,还怕跟这毒妇计较几句?
冷千语露出一抹笑,转而看向村长,谦卑地施了个礼,才道,“李婶漏夜前来说要给孩子送几颗鸡蛋,我以礼相待婉言谢绝,她便骂我不会做娘,这些我忍了,她揣着自己有理要登堂入室我也没拦她,但她却在这时跑了,说什么要找村长过来评理,我就奇了怪,她想到什么了,就把想象当事实对我恶言中伤?”
“哦我想起来了,是村民时常议论的,阮家穷得揭不开锅了,阮家的继室破罐子破摔,准备卖孩子吃孩子了,是这事吗?”
配合着最后说出的几个字,冷千语狠人狠语的眼神便恰到好处与李婶惊急的眸光相对上。
那种仿佛看穿一切而不管不顾的逼视,就像滴落深渊的一滴水,波澜越漾越大。
李婶无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吃孩子’这三个字在她听来,就像冷千语要吃掉她那般可怖。
她用力地咽着唾沫,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扯着嗓子最后一搏,“谁说你吃孩子了……我是怀疑你偷窃,谁不知道你去年为了骗大嘴的钱差点把乐乐整死,你家飘出饭菜香,定然又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冷千语摇头一笑,“所以,一切都是你的猜测,就因为你觉得不可能,你就要找村长来整我,阮家已经没人了,秀才死了,你们若是逼死了我,剩下几个孩子怎么办?你养啊?”
“你可别讹我啊……”李婶顿时岔气神情闪躲,她可不想因为帮王大嫂拉个亲近最后惹得一身骚。
冷千语自然不知李婶心里盘算什么,只是顺着这话口继续道,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不会做娘,还说你家日子紧巴巴的也要关照我家孩子,如此圣母就像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心肠,怎么现在又说我讹你呢?我家孩子常年四季饱一顿饿一顿胃都小了,不会浪费你多少米粮,每天给他们几个鸡蛋就行。”
“你你你真是死皮赖脸……让别人给你养孩子这种话也就你才说得出口,谁不知道你阮家风水不好,别让孩子把你家痨病带来害我,晦气!”
李婶话音刚落,便发觉自己一时气急败坏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她惊恐地回头看去,站在她身后众人,或皱眉,或疑惑,或郁愤。
“啪——”
随之而来的掌掴声听得众人胆颤心惊,呆若木鸡。
毫无防备的李婶,脸歪向一侧,巴掌落下时手劲多狠,从她半边肩上不见了的雪花可见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