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加珏没有因为自己说出的话而感到尴尬,反而在稍作调整后,主动询问起了窦刻的自身情况:“你平时有运动吗?”
“没有。”窦刻沉着回道。
贺加珏点点头,安静了几分钟,又突然冒出一句:“我觉得,你很适合做裸模,有考虑吗?”
“……”窦刻回头望了他一眼,眼神中略有惊讶。
贺加珏依旧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干嘛这么看着我,这是艺术。”
电锯切割扣板,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
等待机器安静后,才听到窦刻说了一句:“我俗,不懂艺术。”
“怎么会,你的工作其实就是一门艺术。”贺加珏说完后,许久未听到对方回答。
他盯着窦刻的脊背半晌,忍不住又搭话:“喂,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躲着我爸吗?”
窦刻弯腰将电钻的插头拔了,有些冷漠地回道:“不想。”
“他要我搞联姻,争取利益最大化。”贺加珏坐在柜子上,胳膊向后撑着,两条腿晃来晃去,看上去并不太在意窦刻的冷漠,只自顾自地说着,“可我不乐意。”
“……”
这时,楼下传来了几声方言吆喝声。
窦刻简单收拾了器具,回头对贺加珏说:“我下班了。”
贺加珏看了看眼前完成了四分之一的画,又看了眼窦刻要离去的背影,面上神情稍显失落。
刚到楼梯口,窦刻垂在身侧的手指忽然被一股力量给拉住了。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感受到手心被轻轻挠了两下,随之属于人体的热度熨烫着他的后背,是几乎整个人贴了上来的程度。
呼吸间,萦绕鼻间的是贺加珏身上那股似有似无的木质淡香。
“今晚,留下来好不好?”贺加珏攀着窦刻的肩膀,从身后挪到了前面。
窦刻的视线落到近在咫尺的红唇上,喉头微微滚动,但很快就克制地错开视线,并往后退了一步。
说来说去还是那一句:“我下班了。”
“不能留下来吗?”贺加珏步步紧逼,柔软的指尖戳在窦刻滚烫的肩头,“我想为你画画。”
窦刻盯着满是木屑的地面,拇指和食指来回搓了几下,坚定地抽出手,只重复道:“我该走了。”
“……”贺加珏直直地盯着窦刻的眼睛,很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松开手。
手上的阻力消失,窦刻扭头就往楼下走去。
可当他才下到楼梯拐角时,原本站在原地的贺加珏像只惊醒的兔子,冲过去推着窦刻撞到了墙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等窦刻反应过来时,贺加珏已经牢牢地贴在了他身上,双手托着他的脸,动作迅速地贴住了他的嘴唇。
贺加珏垫着脚,卯足了劲儿地去抱窦刻的脖子,湿滑的舌尖着急地舔弄对方炽热的嘴唇,吻得热切,想要撬开。
已经分辨不清两人之间,有些粗重的呼吸到底是属于谁……
窦刻尚还有些发怔,靠着墙站成了一根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