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刻状态悠闲,指间还夹着一根香烟,手掌撑在桥梁上,放松且沉默地看向镜头。
反观站在他身前的贺加珏,向后背着手,站的笔直,眼睛笑弯了起来,嘴唇是恰到好处上扬的角度。
拍出来的效果,有点像窦刻半拥着身前的贺加珏,两人神色一静一动,很是相称。
过了上午九点之后,气温稍有升高,不过这里的阳光显然没有城市里的强烈。
他们几乎就近将风景看了个遍。
临近中午时,窦家大伯才姗姗来迟。
贺加珏有些认生,站在一旁很乖顺的模样,然而窦家大伯却是个自来熟的人。
黝黑的脸上是最质朴的笑容,他主动跟贺加珏握了握手:“欢迎来俺们家做客,听刻儿说你是个大画家!”
“不……不,没有……”贺加珏摆着手,脸涨的通红,如蚊子哼哼一般:“只是画画的……”
“得嘞,甭谦虚了,赶紧上车,他大娘切好西瓜在家等着喽!”
大伯开来的是农用三轮汽车,车身通体蓝色,后长斗里散着零星秸秆,且前车室总共只能坐得下两个人。
窦刻三下两除二将行李装上车,拉着贺加珏走到车旁,低声问道:“自己坐在前头,能不能行?”
“你呢?”贺加珏下意识地扯住窦刻的手腕。
好似是看出了他的紧张,窦刻抬手给他理了理歪掉的草帽,“我就在后斗子里,前面坐不下。”
贺加珏摇头:“那我和你一起。”
窦刻稍有犹豫,大伯见两人还在车外讲话,便在车里催了一嗓子。
“行吧。”窦刻撑在车窗前跟大伯聊了两句,转身带着贺加珏去了车斗一侧。
在他的指导下,贺加珏很容易就翻了进去。
铁皮有些烫皮肤,但在靠近驾驶室的地方铺了一层纸壳,一看就是为了载人而准备的。
两人并排坐在纸壳上,很快便感受到了车子起步的颤动。
窦刻扯过一旁的防雨布,罩在两人头上,“挺热的,忍一下。”
“有风吹着,不热。”贺加珏也帮忙举着雨布,车子走的小道土路,颠来颠去,颠的他声音发颤。
大概自己也觉得好笑,小声“啊”着玩了好一阵。
不知道具体行驶了多久,逐渐就看不到了楼房,取而代之的是道路两旁,金灿发光的小麦田。
麦秆独自挺立,却又紧凑地挨在一起,沉甸甸的麦穗随着风,颇有节奏的晃动。
风带来了小麦的香气,也吹乱了贺加珏的头发。
他摘了帽子,挺直坐得发麻的腰,而窦刻这时也很适时地扭开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
明明自己的嘴巴都干得要起皮了,却还是不声不响地将水先给了他。
贺加珏在心里偷着乐,眼眸透透亮,要是了解他的人,准能猜出,他这是又起什么小心思了。
小口呷着凉丝丝的水,牙齿磕在瓶口,轻轻啃咬,侧头瞥到窦刻此时正低头看时间。
寻到时机,贺加珏一把将遮雨布拉了下来,盖住了两人的上半身,他灵巧地扭过身子,仰头去亲吻窦刻干涸的嘴唇。
湿润与干燥碰撞,舌尖探出来,轻车熟路地舔舐对方的唇缝,明显感到窦刻身体僵了一瞬,贺加珏心中轻笑,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
周围的空气逐渐稀薄了起来,昏沉的暗红色掩盖了窦刻的面容,叫人看不真切。
见到窦刻许久未躲,贺加珏有些怂,于是便打算自个先退了。
然而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刚要后撤,窦刻竟抬手按住了他的后颈,阻止了他的动作。
唇齿重新贴到了一起,这不过这次却是由窦刻主导,他的进攻比起贺加珏更猛更凶,带着一股野性,像是一头刚被放出来的狠兽,在他面前,人类没有权利说不。
嘴唇被吸得酥麻,被牙齿咬得很疼,贺加珏懵掉了,傻傻地坐在那里任人采撷。
下颌被滚烫的手掌捏住,牙关一麻,轻而易举地破了最后一道防线,窦刻长驱而入,卷住对方的舌根,一副恨不得将人吃了的架势。
贺加珏愈加眩晕了起来,过了许久,窦刻终于打算放过他,撤出来的那一刻,他下意识地深呼吸了几次,头晕的征兆才慢慢减轻。
头顶的遮雨布没有被挪开,湿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脸周,窦刻就贴在他耳边,声音低沉,一字一句。
“贺加珏,有一有二,没有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