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上皇笑了,杜月流和杜星阔兄妹两个方知是虚惊一场,嗔怪地看着太上皇。
不过心里也惊讶,没想到外祖父和表妹的关系那么好。毕竟表妹可是去年才回到宫里的,与祖父相见也没多少时间。他们原本还以为,表妹有地位,是因为皇帝舅舅疼爱她,可现在看来,倒像是祖父更疼爱表妹这个孙女呢。
不过他们也不吃味就是了。表妹聪慧,推出了杜家问题,及时通知人来解救他们,而且她之前的确吃了大亏,在晏家受了不少委屈,被长辈疼,也是应该的。
诸葛盈也笑了:“祖父他时不时就爱这样逗我一下。”
她可不会被太上皇的冷脸吓到。一开始她说要做女帝,他的反应才真的冷呢,简直让她记住一辈子。但她也不怕,因为她知道,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真心疼你,不用看表情,光看他做的事就是了。
太上皇为她做的,已经远远超出旁人家一个祖父会为孙女做的事了。哪怕在现代不那么重男轻女的环境里边,能如太上皇这样的好爷爷,也是屈指可数的。
她当时挺着脖子和太上皇说要掀翻他儿子的皇位时,都没有真正怕过,更别提这样的小儿科了。她知道祖父疼她。
说到底,还是有恃无恐。
太上皇睨她:“你呀。”
祖孙两个其乐融融,杜家兄妹放心下来。
杜星阔料到诸葛盈是有事来寻太上皇,便拉上杜月流:“陪哥哥出去透透气。”
杜月流:“噢~”
诸葛盈看着他们两个离去,眼里闪过一丝艳羡。这种艳羡,在宫宴上见到拓跋衡和拓跋朱之间相处时,也有过。
太上皇见她神色一会儿又变得有些怅然,不由心虚起来,“不会真生了祖父的气叭。”
“不是。”诸葛盈忙笑起来。
太上皇顺着她视线望过去,若有所思起来,“你也想有个哥哥。”
被他老人家说中了。倒也不一定是个哥哥,兄弟姐妹都成,一母同胞、对她有真心的那种。
诸葛盈有些无奈地点点头。不过这种事情,总是天不遂人愿。尤其是陆皇后与皇帝是这种关系,她宁可不要任何弟弟妹妹了。她还觉得陆皇后委屈了呢。
当然,孟雾芙、陆银兰、杜月流她们,都是她的姐妹,和亲姐妹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太上皇摸了摸诸葛盈脑袋:“老二和老三,都碍不着你什么。”
这两个兄弟,的确是不会影响到诸葛盈前进的步伐的。
她也明白太上皇说这个,其实是在肯定她。因为只有她入了太上皇的眼,另外两个弟弟,都不入他法眼。
可是提到弟弟,尤其是二皇子,诸葛盈就忍不住偏离话题,和祖父开始吐槽他:“您是不知道,老二他前几日,居然跑去问兰王世子,我这个阿姐能不能做世子妃。”
太上皇:“???”
不是,诸葛家的男人,都是些什么水平啊。
嗯,先排除掉他自己和宣明。反正就是皇帝,皇帝生出来的儿子,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太上皇怒不可遏:“他这老二还来帮你拉郎配?他管天管地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还来管你这个阿姐?”
就算太上皇的心此前已经对着诸葛盈偏移了许多,可他依然记得自己公平的原则。当时诸葛盈与两个弟弟一同入朝参政,他也不是没有考察过二皇子和三皇子的。
得,今儿这事和老三没关系,不拿他出来说事了。可是这个老二,入了兵部,就知道拉帮结派,一点正经事都不做,踏踏实实该他做的也看不上,成日里眼高手低的。让太上皇看了很不满意。
他这个祖父的心,一开始分明是一碗水端平的,可诸葛非偏偏要自己作死。
而且,这也不是他印象里诸葛非第一次闹这些了。
“之前他又是挑拨你和老三的关系,又是要记在皇后名下,这些事我都知道。”太上皇只是没有和诸葛盈说而已,他想看看孙女撑不撑得住,对待弟弟的关系怎么处理,她拿不拿手。等到她为难之时,再来和自己说,自己再帮忙就是了。
诸葛盈有些诧异地看了眼太上皇,原来这些祖父都知道。那正好,她在祖父这里就更委屈了。她可不是什么坏姐姐,她分明给过老二好多次机会的,是老二一直在使坏招。
“祖父,老二这样拖我后腿,我真是无颜见兰王世子了。”她委屈道。
太上皇好笑地看着她。
诸葛盈演不下去了,又补充道:“嗯,也不是那么无颜。又不是我在拉皮、条。总之,老二真是太过分了。”
太上皇也从来没想到,二皇子居然是这么个东西。好家伙,让他们姐弟三个一起入朝参政,还把他给显出来了,被诸葛盈这个阿姐对照得仿佛成了反面例子啊。
“你放心,祖父给你记着呢。”到时候再和老二算账。又安慰她:“老三对你这个阿姐还算不错吧。”
想到三皇子,诸葛盈也笑:“三弟有赤子之心。”
虽说她和三皇子之间,肯定是达不到杜星阔和杜月流这种兄妹的感情的,但也算不错了。毕竟也不是从小一起相处的,上次老三在她和老二之间站了她,阴了老二一把,她也记得他的情。
告完二皇子的状,好让祖父心里有个底,省的父皇要是脑袋一拍,真让自己去和亲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诸葛盈就开始说起了今日之事:“祖父,那兰王世子,我今日又偶遇了一遭。”
她用春秋笔法说了一通:“当时我与孟家表妹在明楼打算吃一顿呢,那拓跋衡一上来就调戏,登徒子模样,说的话也不成体统,我实在听了不悦,就收拾了他。”
目睹了一切的阿竹:“……”啊这。公主还挺会掐头去尾的啊。
诸葛盈说的是:那拓跋衡一上来就调戏(我妹妹),对(我妹妹)一副登徒子模样。
可听到了太上皇耳朵里,就变成了孙女在说:拓跋衡一上来就调戏(我),对(我)一副登徒子模样。
她才怒不可遏,上前给了他一个教训。
太上皇果然生气不已,诸葛盈就是他的宝贝蛋子,之前她以身犯险,让那耶律提差点带走,他已经很生气了。更别提这次居然有人调戏她。
他眼里是翻腾的怒意,才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前几日西凉使团抵达燕京,皇帝特意在宫里设宴款待,那兰王世子定然是见过诸葛盈的,知道她的身份。
他再如何无礼,也不会在别人的地盘如此吧。
太上皇于是便望了诸葛盈一眼,更确定了心中所想,哼了一声,点了阿竹出来回话:“暗四,实际情况可是公主说的那样?”
阿竹:“……”
你们祖孙俩有问题,可不可以不要为难我这个打工仔?
不过不管怎样,他现在已经是公主的人了,当然以公主的目的为原则,他抿抿唇,一脸正气:“回上皇,公主所说不虚。”
太上皇:“哦?”
眼神仍然逡巡在诸葛盈和阿竹之间。
诸葛盈心虚,实在顶不住,只好坦然承认:“祖父,您别为难阿竹了。我其实也没撒谎,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不过那拓跋衡调戏的不是我,而是孟家表妹。”
那孟家表妹,也是您妻子的外甥孙女啊!
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太上皇听了,见她终于老实交代,才舒了口气。孙女没骗自己就好。他被顺了毛,心情好多了,可登时又有一个新的问题冒了出来:“你说的那表妹,比你还漂亮么?那拓跋衡,什么眼光?”
今天也是为漂亮孙女不服的一天呢。
诸葛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