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炫出门后,谢湛抱住小女郎纤细的腰身,迎着她黑亮水润的瞳眸,目中光暖,垂眸认真看她,“回去嫁我对么?”
扶萱一怔。
谢湛在她要开口说话前,抢先道:“谢谢你,萱萱,我心甚悦。”
扶萱彻底怔忪。
她彼时之所以说那句话,不过是被扶炫觑见二人秘密,她怕难堪,用以堵扶炫的口罢了,她没有真要回建康城去就嫁他,她并不想这么快离开阿父留他独自一人生活。
扶萱抬眸,迎着谢湛藏不住喜悦的凝视,她又不忍心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几番纠结后,扶萱声音温婉:“成婚后,我们能在清溪园隔壁那个别院生活么?”
谢湛微怔,面上浮现少年郎般的神色,扯唇笑开。
他一把将人抱起,在屋子中间转了好几圈,扶萱惊地双手抠住他的肩,顾着不能闹出太大动静,抿紧嘴唇,将要出口的惊呼压住。
谢湛将她放下,流连忘返地吻她的唇角,像要将人吮近腹中一般,许是没了心结无所顾忌,二人吻到前所未有地激烈,本能使然,某些物什压制不住,便就突兀地抵住了对方。
扶萱被骇物惊地满面通红,呜呜挣扎,推开失了分寸的郎君,含娇带羞地瞪了他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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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客院的婢女玲珑一声高呼打破了李府的平静——
“不好了,不好了,我们女郎不见了!”
在李郡守及其夫人听得消息,压住心里喜悦又愧疚的五味杂陈情绪,脚步匆匆赶到客院时,便见整个院子灯火通明,众人紧张又忙乱。
谢家主在没了扶女郎的屋子里满脸不悦地来回踱步,失了耐心、失了风度地砸了一个接一个物件,厉声厉色地吩咐下人:“找!翻遍广梁郡也得给我找到!”
谢家的侍卫们如临大敌,全数出动,纷纷翻身上马,离了李府,去城内大肆搜寻。
这其中,便有一位扶萱伪装成的小侍卫,她正大光明出了李府后,与扶炫悄然离了广梁郡。
在正月北国凌冽呼啸的寒风中,皎洁的夜色下,扶萱和扶炫高立疾驰的骏马上,意气风发,昂首挺胸,在银白的天地中,发尾与大氅随风飞扬。
客住的沈云婉被动静惊醒,由婢女搀扶着来隔壁厢房,见室内凌乱不堪,地上大片血迹犹存,想到自己在沽山的遭遇,担忧扶萱的一股气闷头,当场晕倒了过去。
李夫人命人将此贵客扶回厢房,神色复杂地站回李郡守身旁,看那位面覆寒霜的谢家主。
下人退下后,门扉“吱呀”一声关上,空气霎时凝固起,世间万物皆没了声音。
身为李府主人,李郡守不无担责地道:“是老夫的府兵看护不力,这才教歹人趁虚而入,做下这等滔天罪行,老夫已派出全数府兵外出寻人,相信对方不会走太远,势必会将少夫人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