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便是谢湛口中所言的“禁地”中,有着重要线索。
扶萱心中颇有些因祸得福的激动。若非谢湛受伤,这条线索恐怕不会轻易冒出水面来。
是以,在医员们一边诊治忙碌,一边解释和宽慰中,扶萱再看床上的谢湛时,不宁的心绪稍许平静了些,心中也起了些难以言说的欣喜。
即是因谢湛无虞,更是因扶家之事又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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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断未料到,昏迷一遭醒来,对上的,是扶萱熠熠发亮的欣悦眸子。
见他转醒,扶萱扬笑往前,蹲在他的床边,朝他兴高采烈地道:“你醒啦?”
谢湛何许人也?见惯溜须拍马和阿谀奉承的谢家六郎,岂能看不出扶萱这番假意做作?
可他正要冷言相问,眸光甫一扫量,便见扶萱发梢湿透,虚虚披着的披风下,白色衣裙裹紧了身。鼓鼓囊囊处,从他的角度看下去,深壑,高霄,尽收眼底。
心中嗤笑自己一声,回回都受她折磨,谢湛不自在地转头朝里,口中道:“去换个衣裳。”
扶萱垂眸扫了一眼半干的裙摆,不在意地道:“等会就去。我有重要事情,要与你先讲。”
听她声色认真,谢湛又转回头,盯着扶萱的眼睛,不敢看别处,问:“何事?”
扶萱将他中峃毒,和她对那“禁地”的猜想讲明,而后道:“你现下受伤不宜动,能否派人去探探?若是你不便,我可让旁人去一趟。”
“你欲让谁去?”谢湛不答反问,语气不算好。
扶萱未计较他的语气,温声认真答道:“端王哥哥。扶炫还没回建康城,潇哥哥也没痊愈,旁的人身手应是不够的。端王哥哥可以……”
于扶萱而言,于扶家而言,陈恬便是永不会缺席的一位异性兄弟。陈恬对扶家之事向来是不遗余力,多次说过愿意提供一切帮助。
扶萱是朝谢湛实话实话,可听到谢湛耳里,便有些非比寻常的意味。
略一回想,她去豫州,找陈恬给的人马;他骗扶昀时,是说东西落在了陈恬的汤池山庄;今日谈及马儿时,还说回头找陈恬再给她寻匹马来;当下,放着他这正大光明办案的大理寺少卿不用,准备让端王给她查案。
她当那陈恬是谁?她的毕生依靠不成?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