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陈逾与谢湛迤迤然而至,不可避免地,女郎之间掀起了一波低低的吸气声。
扶萱仿佛听到了浪涛拍岸般的心跳,不是她的,而是来自前后左右的女郎。
道理很简单,前来参宴的贵女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轻易不会与皇家联姻的世家大族嫡系,另一派是冲着皇家来的世家旁枝或普通家族。
谢湛和陈逾二人,恰好站在这两派之人联姻的顶峰。
谁人不曾做梦呢?
即使知晓,最终与那顶峰之上的郎君并肩而站的人仅会有一个,却也并不妨碍怀揣美梦的女郎,遥遥幻想着,某日,那人会是自己。
扶萱同众人一道,面上带着得体大方的微笑,起身朝太子行礼,心中却是逐步下沉,耳边,仿若有人朝她打了个响指,说道:这位糊涂的女郎,这场被人乱点鸳鸯的谱,已经被那人亲自拨正,如今你该清醒。
饶是千百次提醒自己,若他不退亲,自己也会退的,但那日之事仍旧像个细线,如今浅浅勒着一颗心,引起那里泛起阵阵的疼。
若是她抬眸,其实可以看到,那位露过她身侧的绿衣郎君,面色虽是凛冽如正月霜风,看着她的眉目却依旧专注非常。
陈逾行到余皇后身前,见礼后,开口解释谢湛出现在此的原因:“今日少傅休沐,特意抽空来给儿臣督促学问,儿臣记得今日母后的春宴,功课结束后,这便邀请了少傅一同前来。”
余皇后转眸看向谢湛,这位抄了他三弟的家,害其三弟锒铛入狱、外甥们流放外派的谢寺卿,心中当真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