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回头,因得从脸颊处传来黏糊糊的,滑腻腻的触感。头皮忽然开始发紧,后颈麻痹,犹如遭到数人在嬉笑时的吐息浸没。从现在起,脸上的肌肉也无法动弹了。眉毛没法拧起,嘴角无法下撇,只能直愣愣地将眼皮撑到最大。
好在眼球还能够转动,不过这对于达米安来说,是最残忍的酷刑。
那尖锐,苍白的指骨尖端正朝着他的眼球逼近。似针要扎破气球,摘下藤蔓上的葡萄。
雌雄莫辨的声音亦是在他的耳边低语:
你终于出来啦。
嬉笑,嬉笑、不断地发出狂乱的,令人崩溃的大笑。有小孩,有成年人,不分男女,不分年龄。像是台下的观众在同一时间门发笑,所有乱七八糟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成为针对你的宣言。冷汗从额角滴落,来到眼窝,顿在睫毛。就差一点要渗进眼内,指尖距离眼球也仅差毫厘。
千钧一发之际——达米安,从空洞的头脑中,抓出了一个陌生的发音:
扑街......衰....搞毛.....顶/你个肺......
手腕上的手链在发烫,点着淡薄的,锋利的金光。
那些陌生的发音串联成一条完整的句子,抽丝剥茧,一往无前。骤然间门,包括他自身所在之处,一切的一切都像从第三视角观摩那般出现裂痕。场景破碎,阳光渗透进来。与此同时,那道将他挣出的声音也越发清晰响亮。
对方在喊:“我顶你个肺啊,你们这帮衰仔,怎么敢抓你老豆我啊!”
这中年男人的音色怎么让人有点熟悉......
达米安揉着太阳穴,朝着发声来源看去。
目光所及处,是一辆停在原地的大货车。后方车厢仓库大开,堆叠着无数狗笼。有穿着工作服的白人男人,手上正提着一只狂吠挣扎的萨摩耶,朝着车厢走去。
而刚刚破口大骂的,正是他手上那只白狗。
萨摩耶,也发现了达米安。
它将狗头猛地转过来,黑亮亮的豆豆眼在确认过黑皮少年的眼神后,一瞬间门变成了海带宽泪。
“helpme,大米哥!!!”
它嘤嘤嘤地哭着:
“有天打雷劈的孬货,在抓吼靓眼的puppydog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