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吃过早饭后,秦封和姜眠要先回姜家,中午在姜家和家里人一起吃,下午大家再一同去墓地。
在去姜家的路上,秦封将车停在了花店外,然后拉着姜眠进了花店。
他想给岳母定一束花,但是秦封不知道姜媛喜欢什么花。
“老婆,”秦封很认真地问姜眠:“咱妈喜欢什么花?”
咱妈。
姜眠心尖一颤,仰脸望向他。
秦封正在寻找适合送母亲的花束。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扭脸看过来,坦然自若地目光中带着询问。
姜眠这才轻声回他:“桔梗。”
她说:“妈妈最喜欢桔梗花。”
秦封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选了白桔梗和粉色康乃馨以及白色和粉色的郁金香。
“这束花是要送给我过世的母亲的,”秦封在付钱时特意叮嘱花店的老板,“不要用红色装饰,颜色素净一些。”
“我下午过来取,大概三点钟左右,在那之前把花束包好就行。”
店老板点头应道:“好的。”
从花店出来,秦封和姜眠才继续开车回家。
他俩到的时候,季蓁正在准备午饭,季星朗和岳鸿庭在玩黑白棋,姜骁在和人通电话,解决公司里的急事。
看到姜眠和秦封时,姜骁一边回电话那端的人,一边对他俩招手,让他俩赶紧进客厅来。
季星朗一看姐姐姐夫到了,立马起身对姜眠说:“姐你跟爷爷玩,我玩不过他,一直被虐。”
姜眠笑了笑,接过季星朗手中的白棋子,坐到岳鸿庭对面,开始和外公下棋。
季星朗则去找秦封聊天去了。
季蓁平常并不下厨做饭,但每次姜眠回来,她都要亲自给姜眠做姜眠最爱吃的糖醋小排。
虽然是姜媛的忌日,但每个人都表现的与平常无异。
况且姜媛已经去世了八年了,时间总是会慢慢冲淡一切伤痕,现在再提起她,似乎连悲伤都被流逝掉的岁月淡化了很多。
好像,就只有姜眠还无法挣脱出八年前的那场噩梦。
下午三点,在去墓地的路上,秦封和姜眠到花店取了那束花。
花店老板插的很漂亮,白·粉相间花束素净淡雅,姜眠抱着这束花上车后,就开口对秦封说:“妈妈会很喜欢这束花的。”
秦封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发动了车子。
到了墓地,秦封牵着姜眠的手,跟在姜骁一家和岳鸿庭身后,一步一步踩着台阶,最终停在了姜媛的墓碑前。
岳鸿庭一言不发地用手帕擦拭女儿的墓碑。
姜骁蹲在墓碑前,缓慢地低声跟姐姐说家里的近况,告诉姜媛家人都很好,爸爸身体健康,眠眠生活幸福。
后来岳鸿庭和姜骁一家先行离开,让姜眠和秦封单独和姜媛说说话。
姜眠却沉默了良久,就只望着墓碑上那张照片里温柔笑着的母亲,一声不吭。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轻声开口:“妈妈,我结婚了,我有很乖地听你的话,听从了外公给我安排的婚姻,嫁给了我的学长,他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哥哥。”
她说:“我是为报恩才跟他联姻的,但是他太好了,我喜欢上了他。”
秦封紧了紧正握着姜眠的手,扭过脸垂眼看向她。
女孩子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继续跟姜媛说:“他也喜欢我。”
“我带他来见你啦,妈妈,”姜眠嗓音温软道:“他叫秦封,是我老公,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办婚礼了。”
秦封褪去平日里的散漫,此时的他格外正经,话语认真道:“妈,我是秦封,姜姜的老公。”
也许是因为日子太特殊,也可能与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有关,秦封这一声“姜姜”,又让姜眠晃了神。
明明这几个月她已经习惯了他有时会唤她“姜姜”,现在也只有他会这样喊她,但此时此刻,她依然毫无预兆地心脏抽搐了下。
“我觉得我应该不用多说什么,”秦封淡笑着温声说:“您肯定知道,我有多爱她。”
我相信去世的人依然有灵魂,所以您一定看到了被我藏起来的秘密。
——那些锁在储藏间里的、我爱她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