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一杯糅合了好几种水果的新鲜奶昔,也像一篇配色精美的笔记。
塔纳托斯惊异地看着我,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情。
“看来,厄里斯说的没错。”
“嗯?”我费解地看他。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小心翼翼、避免接触地从我手指之间取走玻璃珠,惊奇的一幕再度发生:那些原本融会贯通得很好的色彩,像是倒放一般,复又分离开来,凝固在各自的角落。
“啊,这——”
“我问过母亲,她说玻璃球里的颜色,是从一种叫做生命草的植物中提取的,可以时时刻刻融合成不同的色调组合,在遥远的东方很受欢迎。可自从到了我手上,那些原本应缓慢游动的颜色都停了下来,不再交融。”
我明白了他话中隐含的意味。他是死神,诞生于生命之草中的颜色,自然畏惧他的气息,被他触碰时,会呈现出一种死亡般的凝固。
“我让墨纪拉和母亲也试着去触碰,可这些色彩依旧岿然不动,仿佛不可逆转。只有你,让它们活了过来——”他缓缓地说,眼睛一直看着我,里面似乎有某种深切的诉求。
“可能和我的神职有关吧。”我心虚地接受了他崇拜的目光,“毕竟我是种子女神,代表着破土生长……”
不过,我是一点也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神职,居然这么牛叉——
真可怜,只因为神格的原因,他居然连唯一一个诚心祭拜他的人类的祭品,都无法好好享用。
明明有那么多神,心思无比龌龊,却因为神职光明正大,可以随时享用丰盛的祭品和潮水般的赞美,和他们相比,能对人类痛苦共情的塔纳托斯,简直太悲惨了。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他手心那些玻璃珠中停滞的色彩居然缓缓蠕动了起来,虽然极慢极慢,可却肉眼可见地动了!
塔纳托斯也相当惊诧,好像这个情况是我额外附赠给他的,他瞪大眼睛,望着在自己手中重新活过来的颜色。
这对他来说,似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孩童般表情。
我回想起和厄里斯一起玩沙滩排球的情形,我的主观意愿削减了她自带灾祸的神格,同时也让胜利女神奈姬的buff大大减弱。
难道我真的有这种特异能力?
我忍不住抬起双手,手心向上,从下面覆盖在他摊开的手背上,他的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但并没有避开。
他的手很热,不像是“死亡”那样冰冷,就如同一个外表冷漠的人,却有颗滚烫的心。
玻璃球中颜色的混淆开始加速,很快就交融成了各种漂亮的混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