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闻:“快吃。”
林见鹿又重新低下头。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林见鹿在裴溪闻的帮助下吃完了小笼包,她擦了擦嘴,又补了补口红,问裴溪闻:“你等会儿是还要去公司吗?”
今天是周六,但看裴溪闻的穿着和座椅上放着的平板,应该是要去公司的。
“嗯,临时要开个会,顺路过来看看你。”裴溪闻替林见鹿理了理头发,唇角很轻地弯了下,“晚宴的时候我会过去,晚上见。”
林见鹿点点头,回他晚上见,然后下了车。
直至裴溪闻的车离开,林见鹿才忽然反应过来,他们刚才一系列的举动,都有些太像曾经了,是那种已经习惯的亲密,不知在何时刻入了两人的骨子里。
林见鹿叹了口气,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再这样下去,她的立场会不坚定了。
之后一直忙着赵苏轻的婚礼,林见鹿也没再想和裴溪闻的事情,这一晚上林见鹿作为伴娘一直陪在赵苏轻身边,忙得基本没有休息,一直到陪赵苏轻敬酒到裴溪闻那一桌才发现裴溪闻已经来了。
周围人多,两人在觥筹交错中对视上,互相浅浅笑了下,算是打过了招呼,一圈敬酒下来林见鹿才得空回座位上吃了几口。
现在赵苏轻也已经结婚了,林见鹿自然不能再住在赵苏轻家里,她本打算这段时间住酒店,但是前几日裴溪闻说让她可以继续住度假村的酒店里,这样也能方便她工作。
因此婚礼结束的时候,林见鹿是跟裴溪闻一起走的,今晚裴溪闻也要去度假村。
林见鹿把伴娘服换下,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踩了一天的高跟鞋也终于换回平底,林见鹿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所以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办婚礼,一天下来这么累,吃得消吗?”林见鹿转了转脖子,裴溪闻跟在她身后,给她捏了捏肩。
“女孩子应该都有一个婚纱梦吧。”裴溪闻说。
林见鹿耸了下鼻,“是吗,那我就没有。”
室外风大,裴溪闻把西装外套脱下披在了林见鹿身上,两人坐回车里,裴溪闻吩咐司机去度假村,开到一半的时候,裴溪闻收到条消息,便临时让司机改到去水阑湾。
听到水阑湾,林见鹿一抬眼。
裴溪闻对她说:“有个文件,我先回去拿一趟。”
林见鹿点头,“好的。”
再次回到水阑湾时,林见鹿看着进入别墅区周围熟悉却又有了不同变化的街景与绿植,有些恍惚。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重新回到这,曾经在这里产生过的回忆,都在此刻慢慢浮现于她的脑海中。
而那些自他们重逢起都未主动提及过的曾经,也在这时化为一种异样的氛围,将他们缠绕,扰乱着他们原本平静的心绪。
裴溪闻还是住在水阑湾的那栋别墅里,别墅的设计与装修一点都没变,甚至连院子里那盏她曾说要换的坏掉的路灯都依然挂在那。
眼前的一切,都让她以为她从未离开过。
裴溪闻下了车。
“时间可能会有些久,你可以先进来坐坐。”
林见鹿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跟着裴溪闻下了车,进入了这栋她阔别了五年的房子。
门开。
和她猜测的一样,屋内的布局和装修都和从前无异,视线随意一瞥,她竟看见了玄关柜子处摆放的一只毛绒玩具,那是以前他们去玩抓娃娃机时,裴溪闻给她抓的,她走时没带走,把娃娃留在了这里。
心脏猛地一缩紧,林见鹿紧抿着唇,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机械般地跟着裴溪闻进了屋。
裴溪闻让她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
周围一切熟悉的场景让林见鹿变得十分沉默,裴溪闻没说什么,只让她等自己一会儿,转身上楼去了书房。
脚步声在楼梯间渐渐远去,林见鹿捧着那杯温热的水,低头看见了里面一颗泡开的玫瑰花。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在伦敦的深夜从梦境中醒来,她始终做着那一个梦,梦见裴溪闻陪她去海边过生日的那个晚上,他吻着她,和她说着要好好长大,好好生活。
可是梦醒了之后,身边早已没了他的踪影,那个曾经让她好好长大的人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
一个五年,她以为她已经将过去的这一切彻底忘掉,可是到头来她才发现,自己曾经选择的并不是忘记,而是埋葬。
以为深埋在地底,她就一辈子不会想起。
有脚步声从楼上走下来,林见鹿杯中的茶已经凉了,她动了动眼睫,收回了思绪。
“好了吗?”林见鹿起身回头。
裴溪闻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他点点头,“好了。”
林见鹿握着手中的杯子,有些无措,“这个杯子……”
“给我吧。”裴溪闻伸出手,林见鹿递了过去。
裴溪闻将文件放在桌上,去厨房清洗杯子,林见鹿跟在他身后,站在厨房门旁。
水声潺潺,骨节分明、干净好看的手将杯子清洗干净,然后倒扣在一旁的沥水架上。
他拿起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
一片安静中,她忽然听见他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一阵难言的酸涩在心口发胀,林见鹿动了动唇,片刻说:“还行。”
她抬眼,也问他:“你呢?”
裴溪闻看着她,轻轻地弯了下唇。
“还可以。”
作者有话说:
怎么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