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泼的动作一顿,安瑜狐疑的爬起来,揉揉耳朵,莫名又没了刚才初次听叶叫哥哥时的心猿意马。
他捡起叶掉到地上的电话,递给叶,叹去厨房端咖啡和奶茶,顺问:“今儿怎么也来我这了?”
叶也没在意他刚才的奇思妙想,他顿了,眼神有些游移:“没什么,家里太闷了。”
昨晚的事他已经决定彻底忘记。
沈时如果问起,他说他喝醉了什么也不记,他和沈时还是哥哥弟弟的关系,不会有任何改变。
至沈时昨晚的话……
叶深吸一口,心跳的又有些乱。
忘掉忘掉。
全部忘掉。
决定一旦做,好像放了压在胸口的一尊大石,叶熬了一晚上的精力随之感到不济。
安瑜中午随炒了个土豆丝,又煮了锅西红柿鸡蛋汤。
两个人随吃了点,一块去卧室补眠。
叶订了一个午两点起的闹钟,安瑜发现后不解的问:“你午有事?”
“嗯,”叶点,没告诉他自己要去叶氏看一看,以安瑜的暴脾,知道了肯定会拦他不让他去:“我去一趟工作室。”
“哦,”安瑜没起疑心,调了空调温度:“那赶紧睡吧。”
……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晃而过。
叶快从睡梦中醒来,缺少睡眠的四肢酸软无力,他晃晃昏沉的大脑,让自己清醒过来,接拿过手机,发现现在才一点五。
提前把闹钟关掉,他轻手轻脚的床,收拾了自己一番,快离开安家。
叶氏和沈氏这庞大物可不一样,身为一个小小的服装公司,叶氏只在写字楼里占了一层楼,楼上楼分别是某个直播公司和小工作室。
叶到的时候,写字楼周边除了风雨声再无其他,只有马路对面开了两个快餐店,其他的配套设施少可怜。
叶氏在楼,走出电梯看见的是干净整洁的等候区,等候区旁边是是隔断玻璃门,玻璃门中央有一层磨砂,前台小姐低,正在写东西,身后是艺术字订做的公司名称——名叶服装公司。
叶氏自从经过一次危机,不少老员工先后辞职,前台小姐却还是原来那位,小姑娘在叶氏干了快年,只见过叶面。
不过叶这张脸有辨识性,她愣了一会儿,立刻笑开了:“叶先生。”
叶也笑了,他发被雨水打的有点湿,发愈黑、肤色玉白,一看是被好生生养长大的,前台小姐见过前阵子个股东找叶麻烦的场面,她的脸红脖子粗,奈何人微言轻,没帮叶说话。
如今叶氏挺过危机,那个讨人嫌的股东也销声匿迹,连最猖狂的孙国海、孙副总,也灰溜溜的不知道跑哪去了,小姑娘只觉苍天有眼,周六特意还去城外寺庙还了愿。
这会儿见叶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人还被养的有色了不少,小姑娘欣慰,没登记他的名字,直接让他进去了。
“董事长办公室还被锁,隔壁的总经理办公室您可以进去看看。”
叶一愣:“总经理?”
叶氏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总经理?
小姑娘解释:“应该是哪位股东聘请的,总经理经常不在公司,一星期才来一次,不过强,咱公司在她手上才一个星期能正常运行了。”
不知为何,叶眼皮一跳,忽问她:“总经理姓沈吗?”
“不啊,”小姑娘讶:“总经理姓安。”
心一松,叶暗笑自己过敏感,他点点,走进公司。
公司内部分为两个区域,休息区和工作区。
每个员工的工位之间都隔有距离,在这里上班的都是岁出、有家室孩子的中年人,见到生面孔也不感兴趣,继续做自己的事。
工作区秩序井,各司其职,叶有董事长办公室的钥匙,从叶怀山书房里发现的,犹豫了一会儿,他没进去,而是去总经理办公室看了眼。
进去以后,他才无奈的发现,总经理办公室和董事长办公室只用一扇玻璃门隔开。
玻璃门甚至没锁。
叶叹口,最终还是推开了那扇门,走进叶怀山工作的地方,这间办公室历史悠久,叶曾在这里写过作业、等待过还没班的叶父。
那时他年纪还小,公司规模也不大,一层楼里除了叶氏,还有一家小型企业,两边员工被一堵后砌的墙隔开,小小的叶被公司里的员工吓唬过,说那是洪水猛兽,如果他不乖乖等叶父,会被吃掉。
他是乖的孩子,长的玉雪可爱,眼睛黑白分明,逗他的男员工年轻,或许不是有意,但那句话确实是小叶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后来叶父专门为他在办公室里准备了一个隔间,用作休息、写作业。
有时候叶父工作太忙,小叶会躺在床上睡一觉,再醒来,已经在家里了。
那段曾经让叶觉避之不及的记忆,如今想来,却是再也回不去的过往。
他眼眸微垂,安静了许久,才从口袋里找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休息间。
精装修过的休息间比以前大了些,里面洗手间、大床、衣柜都有,挨窗,好在窗户一直是开的,空清新。
床上用品太久没有收拾过,叶撸起袖子,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防尘袋,里面装床上四件套,一番功夫后,大床焕一新。
叶却累的喘吁吁,没了力,昨晚一晚上没睡,今天又只睡了中午两个小时,他困顿又疲惫的坐在床边,眼皮垂,神经仿佛陷入了某混沌迷蒙的境地,渐渐的,他合上眼,实在撑不住了,躺到床上打算睡一会儿。
这一觉睡不安稳。
梦里除了风声雨声,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嘈杂的人声。
混乱不清的脚步声中有一道让他感到分熟悉。
接,是一个干练的女声,女人的声音穿透所有黑暗,将他从睡梦中唤醒:“……我带……视察,大家继续忙吧。”
……
醒来时,休息室内光线昏暗。
叶身体无力,四肢酸酸软软,比中午那会儿还要难受。
他作息规律,一旦生物钟紊乱,第二天一天都不会有精神。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心跳的急促,口干舌燥,休息室里没有水,但办公室里有一箱矿泉水,还没拆封,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
白色运动鞋掉在床边,叶摸黑找到,他穿鞋推开门,耳边因睡眠不足而产生的嗡鸣逐渐褪去,终,他听清了外面的交谈。
“那是投资人吗?看好年轻。”
“是啊,听说还不到。”
“我看他有点眼熟……你不觉眼熟吗?”
“别说了别说了,”背对董事长办公室的工位上,女人面色一肃,飞快道:“视察到咱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