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为赵蘅玉擦身,赵蘅玉按着往常的习惯,伸了双臂让燕支涂抹润肤的花蜜香膏,燕支面上带着歉意,正要说什么,赵蘅玉说:“也忘了带?”
燕支讪讪。
赵蘅玉由着燕支给她披上衣裳,她想了想,说道:“不会那样的。”
赵蘅玉说:“阿珣他……再厌恶我,也不会那般对我的。”
燕支惆怅道:“公主……”
穿戴完毕,赵蘅玉在铜镜中打量自己,发现燕支没有给她穿上寝衣,而是严严实实地穿了袄裙,里头是绢白的百褶襕裙,外头是蜜合色织锦长袄,领子处滚了一圈雪白的兔毛。
虽是严严实实,颜色也清淡,但燕支左看右看,依旧不放心。
只因公主模样生得太好,怕是挡不住别人见色起意。
燕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着实没有了办法,她总不能将赵蘅玉的脸抹上炉灰吧。
她只得安静地提着灯,一手抱着被子,引着赵蘅玉悄悄走过去。
赵蘅玉在路上问她:“为何要将被子也带过去?”
燕支不好细说,她只是觉得,这样赵蘅玉大约能更安全些。
燕支嘱咐道:“公主去了六殿下屋里,奴婢就将铺盖往山炕上铺了,免得公主要和六殿下挤一张床。”
赵蘅玉指尖一抖,她说:“好。”
来到赵珣的屋外,李德海早就伸着脖子等候,他心中惴惴,不知赵珣的这番主意是出自怎么样的念头。
他同燕支一般无二,担忧主子犯错。
赵珣如今的境地可谓是如履薄冰,虽为皇后养子,可皇后忌惮他,若一步走错,就要面临万丈深渊。
他怎么能答应徽宁公主的请求,去帮了嘉贵人呢?
更让李德海不安的是,今夜不知能不能平安过去。
皇子和公主……
若出了什么丑事,那可真是万劫不复啊。
他望着纤弱娉婷的赵蘅玉。
虽是裹得严严实实,但李德海眼神毒辣,看得出来她比宫里任何一个妃嫔都更配“尤物”这二字。
李德海心思复杂地带着赵蘅玉走了进去,快到里间门口处,他拦下了燕支:“姑娘,回吧。”
燕支睁大眼睛望着李德海,李德海心虚地避开了。
赵蘅玉走进了里间,燕支被拦下后,换她抱上了被子。
她怯怯走进来,大半张脸藏在锦缎的被面后,她望见榻上的身影,脚步一顿,走到窗边的山炕上,将被子铺开。
赵珣坐在榻上,头发也是半湿未干,他穿着绸白的寝衣,望着赵蘅玉的动作,他道:“阿姐要存心和我生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