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蘅玉眸子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水光,略显失神地望向了赵珣。
赵珣在专心致志地咬她的唇,赵蘅玉有些不解,明明前一刻赵珣在说她可以吃东西了,现在却并非是她在吃什么,而是赵珣在吃她。
赵蘅玉略带迷茫,唇齿间呼吸乱了一分,这感觉分外熟悉。
她来不及回想,耳畔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专心。”
赵珣的手指拨乱了琴弦,赵蘅玉脸颊发烫,惊讶地睁大了眼,她不知道那里也可以被触碰,她想要逃,挣扎起来,却被赵珣的大掌按住了后腰。
赵蘅玉委屈得直哼哼,她长长的衣裙拖到了地上,赵珣宽广的衣袖覆着她的裙衫,手在层层叠叠的绸缎中隐没不见。
殿内光线昏暗,宫女们不敢进来点灯。
赵珣的眸光乌沉,闪动着细微的光,赵蘅玉痴痴地望着,就被赵珣扣住了后脑勺,滚热的唇压了下来。
赵珣握着赵蘅玉的脚腕,拉开了一些空隙。
赵蘅玉嘶嘶地抽吸着,眼泪啪啦啪啦地掉,她声音发着颤:“我做错了什么?”
赵珣动作一僵:“什么?”
赵蘅玉哼哼唧唧:“阿兄为什么打我?”
她感到痛,不知为何。
赵珣呼吸渐乱,赵蘅玉笨拙的妩媚撩动了他的心火,他努力平稳呼吸:“……是在,疼你。”
赵珣按住赵蘅玉的脑袋,不让她说出可笑的话来。
赵蘅玉陷在赵珣的身上,乌发散乱下来,和赵珣的发丝纠缠,耳鬓厮磨,太师椅咿咿呀呀。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已经是乌黑一片,赵珣将怀里脱力的赵蘅玉抱了起来。
他吻着赵蘅玉汗湿的鬓发,却舍不得抽身离开。
榻上一沉,赵蘅玉缠了上去:“阿兄不要走。”
赵珣道:“我哪里都不去。”
他紧紧搂住赵蘅玉,轻拍她的背,安抚她入睡。
他心中忐忑,不知明日的赵蘅玉能否想起一切。
.
次日。
赵珣知道此时已经该起身上朝了,但他望着臂弯中的赵蘅玉,很久没有动静。
他看着赵蘅玉眼皮动了动,她睁开了眼。
赵蘅玉眼神迷茫,她看着身侧的赵珣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感到脑子里乱糟糟的,记忆像是团团絮絮的棉花一般。
她犹豫着坐起身来,略有警惕地看着她身侧的男人。
她……嫁人了?
赵蘅玉试探着唤道:“夫君?”
她霎时间看到男人眼中的光。
赵珣翻身起来,双手握住赵蘅玉的肩,声音中有压制不住的欢喜:“蘅蘅,你终于清醒了。”
赵蘅玉松了一口气。
她有些不安地想,她好像忘记了很多事,面前的人熟悉极了,她却想不起和他的点点滴滴。
她只记得,前不久,她定下了未婚夫。
她看着面前的人,渐渐觉得头脑清晰起来,她怎么会忘了他呀。
赵珣看着赵蘅玉打量他,她的目光带着迟疑和陌生,像是霎时在赵珣的欢喜上浇了一盆冷水。
赵珣语气沉重,试探问道:“蘅蘅,你记得我是谁吗?”
赵蘅玉点头,认真唤道:“文若哥哥。”
赵珣脸色顿时一片黑。
他立刻想要将已是国子监祭酒的斐文若抓过来,想要将他流放到岭南。
赵珣稳住心神,不甘心地说道:“蘅蘅,你仔细看看。”
赵蘅玉道:“文若哥哥,你要我看什么呀?”
赵珣试探几回,终于颓然发现赵蘅玉想不起自己,完完全全将他当做了斐文若。
起身后,赵珣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燕支和花钿听见里头声响,知道赵蘅玉起了,便走进去服侍。她们一走进来就细细琢磨着赵蘅玉的神色,待听见赵蘅玉像往常一样,吩咐她们寻衣裳首饰,她们心头一喜。
燕支为赵蘅玉梳头发,她问道:“娘娘都想起来了?”
赵蘅玉苦恼地皱了皱眉,边上,赵珣郁郁抛下一句:“我走了。”
赵蘅玉起身:“文若哥哥要早点回来。”
燕支手腕一僵,和花钿两人惊愕万分。
褚黄衣角翻飞,赵珣心情不豫,大步走了出去。
这段时日对赵珣而言是另一种折磨。
他已经不需像带小孩子一般哄着赵蘅玉,但现在的赵蘅玉口口声声喊他“文若哥哥”,任何亲密之举,都会让他感到自己绿云环绕。
这时节正是杏花开时,赵蘅玉喜欢去杏花林采花上雨水泡茶。
赵珣心里明白这是源于多年前赵蘅玉和斐文若的经历,心中愈发不忿。
但每天,他都还是要去杏花林里去寻赵蘅玉。
赵珣又一次来到杏花林,隔着重重花树,他听见赵蘅玉问道:“文若哥哥,你来了?”
赵珣声音沉闷:“嗯。”
赵蘅玉捧着罐子走了出来,赵珣伸手牵住她凉凉的手。
这段时日,赵珣面上不显,但心里急躁不堪。
他不明白这时赵蘅玉的心结是什么,她从未表露过。
糖葫芦和风筝,那都是赵蘅玉开口要的。
如今的赵蘅玉长大了,不会那般直白地表露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