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正式开始的铃声还没响起，叶书辞这才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考试对沈赐来说重要，难道对她就不重要吗？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付出，她废了那么多功夫才说服唐笑，如今唐笑也对她考试抱有很大希望，如果真的不允许考试，她怎么面对妈妈？
她对得起沈赐，却对不起自己。
叶书辞再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起来，刚才这么跑是为了别人，这次是为了自己。
她冲到自己的考场，敲了敲门，答题卡以及演草纸已经下发完毕，同学们翘首以待考试开始。
叶书辞闭了闭眼，低下头，用非常认真又诚恳的嗓音开口：“老师，我可以进去吗？”
女孩长相乖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干净漂亮，何况能走到这个赛场，肯定是非常优秀的学生。
监考老师看看表，语气不悦：“我刚才给你说了，离开考场后果自负。”
叶书辞胸腔“咚”地一声，赶紧祈求道：“老师对不起，我刚才身体不舒服，真的不好意思，让我进去考试行吗？”
她声音好听，认错态度又谦恭，监考老师也没为难她，就让她进去了。
*
“考得怎么样？”回到家，唐笑迫不及待地问她。
叶书辞的身体轻轻一颤，没说话。
“发挥得不行？”唐笑脸色冷凝下来，看着女儿的神情，她大概也了解情况。
叶书辞点点头。
这套卷子和之前的模式还不太一样，第一道题就把叶书辞难住了，不过她仔细思考了好一会儿，也解答出来了。
或许是太紧张的缘故，叶书辞的脑子好像反应慢了半拍，有点难度的问题她都要思索好一会儿。
很多题型她都提前练过，多亏了沈赐的笔记，可叶书辞的心却像是怎么都静不下来似的，她反复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可到最后，有两个大题没做完。
两个大题空白，这次的竞赛结果可想而知了。
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着，唐笑叹了口气：“小辞，妈妈知道你这段时间很努力，也知道你很喜欢物理，可是就像妈妈说得那样，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做好就能做好的，你要接受这个结果。”
“毕竟你努力过了，所以妈妈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叶书辞抱住唐笑，就像小时候那样，依偎在妈妈的怀抱里，她默不作声地掉着泪，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妈妈。
这天晚上，唐笑让她出去散散心，她约了方悠然，两人一起到公园坐了会儿。
“小辞，你真勇敢。”
叶书辞一愣：“我还以为你会骂我分不清孰轻孰重呢？”
“怎么会，”方悠然的笑容近乎透明，“我最能理解你的想法，喜欢一个人，自然是想让他好，只要看着他好，就比什么都满足。”
“对了，”方悠然问，“你在教室门口喊沈赐，他就直接出来了？”
叶书辞不解：“当然呀。”
方悠然摸着下巴笑了：“小辞，你想，考场纪律就是距离开考时间十五分钟不能随便走动，如果碰到严格的老师，直接算零分，可沈赐直接出来了。”
叶书辞想到少年迈着大步朝她走过来的身影，当真没有半分犹豫。
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里，沈赐毅然走向了她。
假如监考老师不放过沈赐呢？假如沈赐出来之后不让他继续考试呢？
沈赐从未犹豫，就像她那样。
似笼罩在眼前的黑云，在这一刻拨云见日，叶书辞唇边蔓延开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