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一道关切的男声传来，是文谦，叶书辞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学长好。”
文谦将外套脱下来，眉头紧蹙，将外套披到方悠然身上，声音担忧又急切：“悠然，你这才刚刚好，忘了前段时间打针吃药有多痛苦了？你得听话，知不知道？”
叶书辞有点不好意思：“学长，不要责怪悠然，是我叫的悠然啦。”
方悠然嘟着嘴看向文谦，撒娇一般的姿态甩开少年的手：“我本来也想跟小辞出来走走好不好？文谦，你再这么小家子气，我就真不理你了。”
文谦揽着方悠然的肩膀，又温柔又无奈地摸了摸女孩的长发，跟叶书辞告别。
公园里人不少，大多数都是中老年，有喝茶下棋的老人，也有不少跳广场舞的，运动的，也有小孩子蹦蹦跳跳，叶书辞很羡慕她们的活力。
三四月份的天气正是最舒服的时候，叶书辞坐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陈清润的身影。
陈清润走到她面前，笑了笑：“你肯定有话想对我说吧。”
即使陈清润不出现在这里，她也要见面问问他，很多事情都需要一个结果。
叶书辞懒得跟他客套，单刀直入道：“我看到你做的小动作了，陈清润，你真够卑鄙。”
陈清润笑了声，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那你想怎么做？”
少女扬起头，眼底写满坚韧：“我想报警。”
“你的行为已经违法了，我想交给警察处理。”
“那就去吧，”陈清润无所谓地笑笑，“叶书辞，你冒着那么大的风险阻拦，就那么喜欢沈赐？”
是的，她很喜欢沈赐。
可她不想在这种人面前承认，抿紧嘴唇：“我永远都看不惯卑鄙下流的手段，你想赢没问题，可至少要光明正大吧。”
“叶书辞，你不是最喜欢第一名了么？”陈清润眸中有狂热浮现，“我得到了第一名，是不是站在你身旁的就是我了？”
“是任何人，但不会是你。”叶书辞慢悠悠地笑了笑，她早就看破陈清润了，因此对他说话并不客气，轻轻吐出一句话，“你的行为真配得上你的身份。”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陈清润眉头紧皱，呼吸都急促了些。
“你以为我是私生子？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妈妈才是最早遇到爸爸的那个人，她这些年没名没份拉扯我长大，又做错了什么？沈赐才是不配的那个人，他偷走了我的人生。”
“叶书辞，你根本不懂我们这种人是如何生存下来的，你也配不上我的喜欢。”少年攥紧了拳头，语气格外激动。
陈清润语气越来越急躁，他的表情彻底崩坏，过了几秒钟，突然嘲讽地笑了。
“叶书辞，你也永远得不到沈赐的喜欢，”少年冷笑，“你知道吗？我在他面前说你承认自己不喜欢他，可是他脸上没有丝毫松动。”
叶书辞心头一凛：“什么时候说的？”
陈清润眼睛通红：“不久之前。”
*
叶书辞反复告诉自己，陈清润的话不可信，他就是条毒蛇，见谁咬谁，已经失去了心智。
可她又觉得，陈清润在这件事情上没必要骗她——沈赐似乎真的对她没有半分其他的感情。
她反复纠结着心事，纠缠成了一团乱麻，扯不开，越来越乱，叶书辞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今天发生的一切反复在脑海中回放。
陈清润的行为错误，可毕竟没造成实质性伤害，报警真未必有效果，而且教室监控坏掉了，她出来指认他也未必完全有效。
何况，陈清润跟沈赐复杂的关系，后者又会同意她这样处理问题吗？
她明天得问问沈赐的意见才行。
可她依然不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叶书辞走到书桌前，打开日记本。
今天做了一件大事，原来我也可以很勇敢。
我的少年，或许我们缘浅，可我祝你永远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