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细想,她的开局比起许多穿书大军,还算不错。
既来之则安之,她在现代是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没有深交的朋友,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
她已死过一次,现在只想好好活着,天大地大,保命最大。
还有就是陆今昭
书外心疼是一回事,这实打实跟着痛苦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到他进来时浑身血淋淋的模样,不由轻轻捶了捶隐隐钝痛的胸口。
好在现在的局面还能挽留,陆年和原主的过节只是因为他入府时不小心弄脏了她要参加萧府赏春宴的华服。
原主是个心高气傲心眼极小的炮灰,再加上对这宴会的风头期待已久,又怎会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便开始了漫漫寻死之路。
池岁禾默默摇了摇头,她才不想出什么风头,至于这劳什子赏春宴
“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一道尖锐的妇人声音劈过来,池岁禾茫然眨了眨眼,正好和走进来的莲儿对视个正着。
莲儿探头瞥了眼,低声说:“是张妈妈又在教训下人了。”
这个又字用得很巧妙,显然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怎么?我是使唤不动你了?别说这个院了,整个相府可都是大小姐说了算!
咱们小姐说了,她让相爷往东相爷都不敢往西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嗯嗯?啥玩意?
池岁禾惊了,这是可以说的吗?
她只觉得有些可笑,可对上莲儿平静无澜的面容就很快意识到,她是真的说过这话。
那婆子还在颐指气使,“我可是夫人留下来陪着咱们小姐的人,相府正儿八经的嫡小姐都对我百依百顺的。
一个前不久才转正的妾室出身的丫鬟,我还使唤不动了?”
妾室两个字咬得极重,在场的人皆是脸色一变。
谁人不知这事是池岁禾的逆鳞。
今日大夫也说了,大小姐这段时间心中郁结,用脚想都知道能让小姐耿耿于怀的事就是府中那对母女的身份。
可相府总不能常年无主母,况且钱兰在府中这么多年的功劳苦劳有目共睹,就只差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池岁禾就是不依,为此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在钱兰和池嘉禾以正妻嫡女身份正式上族谱那日哭闹到当众昏厥。
现在回想起来就是
丢脸,十分丢脸。
听着张妈妈在那将她越吹越过分,池岁禾只觉屁股下的垫子变得极烫,烫得她坐不住,一股热气蹭蹭往上冒。
面红耳赤站起身,拖着伤腿一蹦一蹦往外走。
那张妈妈是个通身肥胖圆润的妇人,看人的时候嘴角勾起,细小的眼眯成一条缝,含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被她嘲讽的人站得端庄,面容却浮着薄怒,紧握着绣帕的手僵硬微颤,昭示她此时的隐忍克制。
正是去而复返的池嘉禾,她身旁的丫鬟端着托盘,上边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丫鬟看见她不由一缩,收了收手里的托盘。
池嘉禾也看到了她,强装淡定的面容只剩懊恼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