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的触感温温凉凉十分熨帖,陆年却如坐针毡。
一边希望她停留的时间长些,一边又觉得身体脸颊烧得慌,不用碰都知道他现在蹭蹭往上冒的温度有多灼人。
“还是先上药吧,不然实在疼得厉害。”
池岁禾兀自说着话,手往他身后一伸将那匣子打开,拿出里边的药瓶。
看向好似松了口气的陆年,疑惑眨了眨眼,语气却是刻不容缓:“陆年,哪里疼?”
陆年看着她抓紧的药瓶,听清她的话后,这才察觉背后连着脖颈的那一块火辣辣的疼得厉害,甚至比睡前还折磨。
陪在她身边,做她的护卫,人前的疼尚且还能忍耐,人后的疼就变得更为深刻,百爪挠心般痛彻心扉。
睡梦中都被血腥味缠住了魂魄,像是有一双手拉着他不停往下坠,将他困在永无止境的黑暗和痛苦中。
然而此时此刻,后知后觉。
除了身体的疼痛外,血腥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若有似无的盈盈淡香。
他静静坐着,竟从中品味出一丝甜。
那一丝甜又凑近了些,陆年立刻正襟危坐,脸上热意褪去,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小姐,我不疼。”
“你撒谎,你疼不疼我能不知道吗?”
池岁禾大半夜的睡不好觉,本也有些脾气在。
见他还死鸭子嘴硬,叉着腰瞪他,说出的话也没什么好气了。
陆年没反应过来,想问她怎么会知道。
看清她的脸发现她好似要生气了,指尖扣了扣床面,抿着唇声音闷闷的:“背上。”
“转过来,我看看。”
陆年转了,衣襟被轻轻扯开,一层热气很快扑上脖颈的那块皮肤,痒痒的。
池岁禾点了床旁的蜡烛扯过来,看清他才被洗去刺青的地方,倒吸了一口冷气。
说是洗刺青,其实和刮去一层皮差不多。
他一身冷汗,衣服又和伤口黏在一起,血汗淋漓,那块皮肤像是腐烂般,猩红可怖。
池岁禾指尖都在颤抖,胸口的钝痛跟着隐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