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陆年是被院子里细细密密的脚步声吵醒的。
这声音很轻也很弱,但与生俱来的警觉性让他在脚步声接近房门的那一刻睁开了眼。
池岁禾指了指房门用气声说:“就是这里,把东西抬进去,动作都轻些。”
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神思还有些恍惚。
一夜无梦,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甜气,身体的痛楚消失不见,浑身都变得轻松愉快。
池岁禾猫着动作指挥下人走进来,转头对上陆年的眼,歉意挠挠头,“陆年你醒啦,是我吵醒你了吗?”
“才不是。”
陆年快速翻身下床,走到她身边,看着院外排列整齐的下人,“小姐这是?”
“对,就放在那,再移过来点儿。”
池岁禾一边指指点点一边站到陆年身边笑着说:“你这屋子里的东西太少了,莲儿也忘了提,我再给你添点。”
“小姐不必如此,奴有地方落脚已是感激不尽,给奴添的这些物件只是浪费。”
“怎么能是浪费呢!这都是对你有用的家具呀!”
池岁禾叉着腰反驳,抬手随便一指,“这桌子难道你用不上”
被她点名的这张桌子上边摆着五颜六色的胭脂盒化妆匣,一看就是姑娘家用来梳妆的。
她指尖一转滑向一旁,一块极大的梨花镜将两人的身影照得清楚分明。
这若是寻常梨花镜也就罢了,偏偏一旁雕刻着涂过五颜六色染料的蝴蝶和小花——
一堆十分刺眼的花花绿绿,与这一屋子的清冷气质十分违和。
池岁禾干笑两声默默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