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初再醒来时,已经月上西楼。
院里有忙活的下人匆忙的脚步声。
外间的火烛似乎烧到了芯子里的杂质,滋啦一声。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都很安静。
安静到她能听见另一道急促的呼吸声。
很稚嫩,很规律的呼哧吸气。
贺云初动了动,借着外间的烛火,看清自己身侧的襁褓。
一个小到出乎她预料的小人躺在她旁边。
她被云被包着半身,只露出脑袋和两只手。
两只小手在摊在脑袋两侧,紧紧握着小拳头,闭着眼睛,小胸膛因为呼吸起伏着。
贺云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大约是觉得痒,两只小手现在睡梦中抬起,小嘴巴一瘪。
太神奇了。
贺云初想,这竟然是我生出来的。
这么小的一只,怀了十个月的胎,难产了一个时辰。
她心生怜爱,忍不住凑过去,用唇轻轻碰了碰小家伙的额头。
可是轻微的动作也扯的伤口疼痛,她嘶叫一声。
外头守着的丫鬟急忙赶进来:“姑娘醒啦?我这就去告诉殿下。”
贺云初阻止的话还未说出口,小丫鬟已经跑得没影。
不一会回廊就传来脚步声。
卫司韫居然在苑里。
贺云初轻轻别开脸,躺回去握住小家伙的手,脸上不见情绪。
卫司韫进房门时都放轻了步子,对丫鬟吩咐:“叫厨房将热好的汤端上来。”
屋里徒留一家三口。
卫司韫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贺云初别扭地侧着身子,母女俩脸对脸。
连背影都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卫司韫走过去,俯下身搭上贺云初的肩,轻轻的靠近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贺云初抗拒地用手肘怼她。
任由她去了,卫司韫也知道自己该打。
他声音轻轻的:“有哪里不舒服吗?疼不疼?我叫太医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