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一时间走过很多很多话和场景。
我记得我妈也有过对我爸下跪的时候。
只是那时我爸已经疯了,他看不懂听不懂,只知道他的妻子背叛了他,却连他的妻子都认不出来。
我妈也崩溃了,她大叫着,拿刀划自己,划我爸,划我,我们一家都流着血。
她求我爸放过我们吧。
可是我爸看不懂听不懂。
我不知道该怪谁,后来我觉得应该怪我。
我爸我妈都有理,该怪我自己。
他们曾说我是上天给的礼物,所以他们拿刀狠狠地拆了盒子。
假如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我的父母不会如此恩爱,大概后来也不会有这么多恨。
假如没有我,我没有痛苦,我看不到这一切,可以假设他们也没有痛苦。
所以我跪在门外,里头是封樾,我想到可能我也给他带来了痛苦,我给郁南带来了痛苦。
虽然我没有什么想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刻,但却仍然希望我周围的人都能过得好一些。
因为我太知道那些痛苦有多痛苦。
(八十)
我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
膝盖的疼痛愈演愈烈,从那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捆绑了我。
让我忘记自己是谁,在哪里。
因为我的苦是用来赎罪的,我越苦,他也许越能够原谅我。
就像我爸那样。
我听到客厅里的挂钟在不断地响。
听到窗外楼下还有人经过。
听到风吹树叶,又要下雨了。
听到屋里有了声响,封樾推开了门。
(八十一)
他光着脚,一根一根漂亮的骨头在皮下拱起,像一座座山峰。
我忍不住俯下身亲吻了他的脚趾。
封樾蹲下来,我仰起头。
我看到他英俊的下颌线,我想吻他。
我慢慢抬起身,与他只有咫尺的距离。
我们吐息交融。
我垂下眼眸,我要吻他了。
封樾用手心抵住了我的唇,指腹走过我的脸侧。
“你根本不懂,”他几乎没发声,只拿微弱的气音同我说,“我不想每次都用做.爱来解决问题。”
他站起身。
“回去吧。”
我颓丧地跌在地板上。
第19章
(八十二)
我开始不懂封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