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儿不喜欢吃甜粥,但在第二天一早陈逆却很早起来做了一份甜粥,放了南瓜进去,很香甜,本身南瓜的味道已经够甜了,陈逆还放了很多白砂糖。
吃进去的第一口,周儿都怀疑这人是不是要谋杀她,或者她这碗跟他的不一样,捏着勺子朝那人碗里挖了一勺吃下去,更甜,甜的有些腻。
“你干什么?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吗?”
习惯了一种味道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就像是吃不得辣的人就算生活在一个满是辣椒的世界也没办法喜欢上。
周儿不太喜欢吃甜的,但也不至于讨厌到下不去口。
但陈逆是真的不喜欢。
他抬眼看她:“嗯,就想尝尝。”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周儿却猝然平静下来,勺子搅拌着粥,良久才吃下下一口。
嗓子有些哽的慌,本来花费十几分钟就能吃完一份早餐,被两人生生吃了一个多小时。
“陈逆,过两天,我走吧。”周儿很平静地说。
“反正都要分开的,你别问准备去干什么,我也不问你,成吗?”
陈逆扣紧勺子抬起头:“为什么?异地恋也不是这样的。”
周儿放下勺子:“感情这种东西很脆弱的,异地恋很累,如果我们一直联系,我忽然发现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你忽然发现我脾气很差,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陈逆想开口说不会,却没有那个自信。
周儿说:“本来准备过几个月的,可是错过这个时间点就等不到了,所以我走了,你看着我离开吧。”
她是故意的,她不想成为那个看着陈逆走的人,所以让他记住,用这种痛苦的方式永远记住她。
不知道多久,她才从对面听到一句很轻的回应。
“好。”
纹身店今天来了两个小情侣,周儿不太喜欢给人纹情侣纹身,但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就当做是她离开的最后一次,有一个好的预兆。
一个向日葵,一个月亮,都纹在左耳上。
刚跟女孩加了好友,陈逆就从外面走进来了。
这几天天气持续的冷,他穿了一件单薄的黑色棉袄,黑发被风吹的凌乱,漆黑的眼眸显得淡漠。
她先给少年纹的,没看他往里面走。
陈逆僵持地站在原地一秒,坐在里面开始捏着星星串,把之前折叠好的星星串都串到一起。
余光忽然瞥见旁边放着两个硬币,是那天他们投掷的那两个,最上面被人打了两个孔洞用红绳串起来,很长,可以挂在脖颈上。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捏着硬币嘴角不自觉浮起一丝笑意。
等两人纹身走出去,周儿扫了他一眼,问:“你来干什么?”
陈逆自顾自把其中一个硬币放入口袋里,另一个递给她,又把星星放在瓶子里。
“酒吧没事,就过来了。”
周儿点了点头,中午跟他一起去了附近吃饭,话不多,也没什么异样的情绪。
陈逆好几次都想问她准备什么时候走,但看到那张脸,又没问出口。
安静了十几天,一直到某天陈逆从酒吧忙碌完,看到周儿正在收拾行李,意识到什么,僵持地站在门口,薄唇抿紧,手指都颤抖的停不下来。
拉箱摆放在客厅里,周儿扫了他一眼,招了招手:“你回来了?刚好想问你,我走了小狗你能照顾吗?别给它吃那么多,它吃不了。”
“寄养的话找个靠谱点的,野狗应该能十几年,等我回来它应该还在。”
陈逆低着头:“嗯。”
拉箱笨重地被合上,周儿收拾的有些冒汗了,擦了擦额间的汗,叫他:“一会儿吃什么?我有点饿了。”
陈逆走过去抱她,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她整个人像一股风,还没走,他就要抓不住了。
这种心慌的感觉让他有些恐惧,害怕真的如同周儿说的那样,过了那么久之后,周儿就不再喜欢他了。
她身边那么多优秀的人,在什么地方都是被围绕的中心,还能记得他吗?
周儿轻笑了声,手指扬起摸了摸他的额头:“干什么?”
“周儿,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周儿声音很冷:“不可以。”
陈逆闷得肝疼:“为什么。”
他想象里的和平分开不是这样的,他们明明没有分手。
“如果有一天,你忽然跟我失去联系了,我能怎么办?”
“陈逆,这样很累的。”
她不想喜欢是被这样耗光的。
陈逆没吭声,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周儿轻笑:“春天吧,春天之后就是夏天了。”
两人去外面简单吃了晚餐,晚风已经越来越冷了,还有两个月就彻底进入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