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潭的冬天极其冷,周儿还没体会过网上所说的冷到刺骨的感觉。
回到筒子楼,陈逆拿着钥匙开门,刚推门而入,周儿胳膊勾着人的脖颈疯狂吻上去,呼吸声加重,暧昧交织。
黑暗寂静的房间里,灯没来得及打开,月光隐约照进房间,隐约映照出交叠痴缠的两人。
陈逆紧抱着她回吻,他的力道没有丝毫松弛,粗糙的手指所到之处印下一片一片的红痕。
他努力克制着欲.望,残留的一分理智让他歪头去拿什么,周儿拉住他的手指,低声:“别戴了。”
陈逆低头吻她,没吭声。
周儿勾着他的脖颈,媚眼如丝,脸颊绯红:“我提前吃药了。”
刹那间,陈逆有些发疯似的撕咬她的唇瓣跟脖颈,周儿像是能够包容一切的容器,把所有袭来的激情吞噬。
陈逆心里空洞的厉害,他开始有些害怕,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是否会后悔,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喜欢和爱,祈求能够同化她,能够让她对他的喜欢更坚定持久一些。
他想要吞灭月亮,跟她共生共死,纠缠不休。
“疼……”
周儿心里闷闷的,压抑的情绪彻底放出来,忍不住哭出声,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仍旧下意识去迎合。
陈逆呼吸重了几分,手指撩拨着她有些湿润的头发,露出那张令人意动神摇的脸,撑不了几秒,又吻上去。
周儿轻咬了他一下,声音沙哑难耐:“别停,陈逆,让我记住你。”
……
后半夜,一阵阵很低的哭泣声从房间溢出,伴随着热腾的气焰,低闷着。
她不是爱哭的人,可能是已经习惯了这人的宠爱了,骨子里逐渐依赖他,才恍然发现离开的时候是这样痛苦。
“我们还没一起看雪呢。”周儿眼睛有些红:“陈逆,我们好多事情,都没做。”
陈逆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鼻尖:“嗯,以后会做的。”
她盯着他,语气冷硬。
“如果你不喜欢我了,我就杀了你。”
陈逆笑了下:“好,别放过我。”
周儿走的那天没让陈逆送,看一个人离开的背影太痛苦了,她不想那样,早上跟以往一样,吃了早餐,收拾完行李,她就打了车往高铁站走。
彼时应该在酒吧的陈逆也出现在了高铁站门口。
周儿没看见他,进去了之后坐在大厅里等待发车时间。
秋风萧条,高铁站门口有一排的白杨树,叶子枯黄,风一吹就往下掉。
被蓝色油漆刷过的长椅许是被雨水淋的次数太多,有些斑驳,整条马路放眼望过去,像是文艺片里的大结局。
陈逆坐在长椅上,黑色鸭舌头盖住双眼,一旁小狗也蔫蔫地趴在地上,时不时呜咽几声,再没其他动作。
上午八点,是她的发车时间,他只知道她的下一站是京市,陈逆扫了一眼手机,继续像雕塑一样坐在那儿,身影颓废,肩膀往下弓。
天空下起密密麻麻的小雨,冻得人手指发红,鼻尖泛酸。
他才如同被摁了开关一样,站起身一帧一帧拉着小狗往回走。
小狗执拗地站在原地看陈逆,吐着舌头“汪汪”叫。
他回头扯了好几下,小狗都不乐意走。
陈逆笑了下蹲下身,语气没什么温度:“你也知道她要走了么?”
小狗趴在地上,眼神仿佛很受伤。
“连你都喜欢上她了。”
“跟我回去吧,她已经走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小狗赖在原地怎么都不肯离开,浑身湿透地趴在长椅旁边,谁都不搭理。
陈逆牵着绳子坐在雨幕里,脸颊上的雨水模糊了视线,盯着远处来回走动的人群,眼底少见有些茫然。
穿着西装的男人打着伞从远处走过来,把雨伞放置在他头顶,声线薄凉:“走吧,你在这儿淋什么雨?”
陈逆抬头,声线很平:“你联系她了?你怎么知道她今天走。”
“我没有联系她,走吧,过几天收拾东西离开平潭,别回来了,酒吧我会找人帮你处理。”
唐霖看他这副样子,无声叹了口气,心软下来,忍不住低声安慰:“你还小,明年也才十九岁,说不准以后见到更多人了,就不……”
陈逆声音有些沙哑:“舅舅,你别否定这个成吗?”
随后,陈逆手机里收到了最后一条来自周儿的微信,是四个字——来日方长。
自此,他便失去了跟人的所有联系。
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说:
周儿这辈子吃过两次最甜的东西,一次含吻的冰淇淋,第二次是离别时逆爷做的甜粥。而陈逆再也不会吃甜的了,周儿就是他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