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招娣吸了吸鼻子,也是。吹枕头风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可不能冻着她宝贝闺女。
苏爱国叫住一位骑三轮车的老板,双方谈了价钱,这才上了车。
这老板力气很大,他们一家三口外加行李,加起来也有四五百斤,可他骑车的速度比他们家电瓶车速度还快。得亏刚下雪,要是路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他这个速度少不得要翻车。
张招娣暗自庆幸着,低头看了眼女儿。
苏以沫正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张招娣忙将女儿揽入怀中,“困的话就睡吧。到了再叫你。”
苏以沫点点头,靠在妈妈怀里。
张招娣怕冻着她的手,掀开毛衣下摆,让女儿的手贴在自己的肚皮上。
过了半个小时,苏以沫被颠醒,差点失重撞到三轮车的铁框上,好在张招娣将人扶住,见女儿醒了,小声解释,“这是拐进乡下了。这边路况不好,别睡了吧。”
之前都是马路,路面平整,睡得舒服。乡下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又下了一层雪,路滑,容易摔倒。
老板也不敢骑得太快,而是努力蹬着。
苏爱国和张招娣见他骑得吃力,表示要下来,于是压力轻巧许多,倒是勉强能跟上两人走路的速度。
村子里镇上并不远,也就两里路,愣是走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家。
农村的夜晚漆黑一片,唯有天上那亮晶晶的星星,像一颗颗钻石闪烁在青色的天空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静谧无声,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便只能偶尔听到树上乌鸦哇哇叫,虫鸣声,宛如一个交响乐园,时不时还夹杂着几声狗吠和鸡鸣。
苏以沫早已跳下车,搓了搓冻得冰冷的双手,时不时往手心吹热气。
老板接过钱,沿着来时的路,慢悠悠出了村子。
苏爱国上前敲门,因为脚趾头冻着,他时不时跺几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过来开门。
一位长相平凡,眼袋很重的老太太过来开门。看到一家三口,她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一拍巴掌,“哎呀,你们是今天回来啊?我记错时间了。”
苏以沫抽了抽嘴角,这话说得可不实诚。连她这个小孩子都骗不了。
苏爱国冻得麻木的脸上扯出一缕僵硬的笑容,善解人意说道,“没关系。我们打车回来的。”
苏奶奶点点头,将大门打开,示意一家三口进去。
到了堂屋,苏奶奶小声叮嘱,“天冷,你爸还在床上睡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苏爱国点头应是。于是一家三口挤进苏爱国之前住的屋子。
这么多年过去,苏家也没有翻新屋子,依旧住的是八零年盖的土坯房。
苏爱国住的是东侧间,房间很小,也就七八平,只有一张大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柜。
衣柜里面堆满了衣服和被褥。茶几抽屉里也塞满了东西。
苏奶奶把被褥拿出去晒过,摸着挺软和。不过也不知是不是空气太潮湿,还是这房间许久没有见过光,有一股霉味儿。
苏以沫困得睁不开眼睛,打了个哈欠,“爸妈,我睡哪儿?”
苏爱国去看了眼妹妹的房间,里面堆满了杂物,根本不能住人,只好让女儿跟他们一块睡。
现烧热水还不知道要弄到多久,于是三人没有洗漱就直接爬上床。
一家三口太累了,火车上空气不好,一直在硬板床上床着,腰酸背痛。
将被子摊开,三人很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