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省吧,不要再在他面前露出那样的表情了,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不是吗。他把公野睦带过来只是为了试探他的异能力,明知有危险却半句不提,每一步都在算计着利益最大化——难道不对吗?
他从来都是这样的人。
根本不需要对他好,他既不会领情也不会感恩,公野睦的做法仿佛在高高在上地嘲笑着他这样一个无法与世界建立共情关系的异类。
这个人从来不会拒绝他,对一切都笑着接受,看向他的眼神永远温柔纵容,差点……让他在不该幻想的时候产生被偏爱的错觉。
太宰治像是突然表露出了某种应激反应,冷漠而戒备,不知是想刺痛别人还是想刺伤自己,用过度防卫的刺将自己层层包裹。
“……太宰?”
灰发少年茫然地僵住,眼眸中倒映出对面人模糊的影子。
公野圣良被太宰治这一番dú • lì宣言砸得猝不及防,冷不防顿在原地,唇瓣几度张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下意识要反驳对方口中那几个过于冷漠的字眼,却无从下口。
太宰治说的没错。
他们认识确实没多久,对彼此根本算不上熟悉,人生经历、性格爱好、观点、立场,全都大相径庭。要不是这局“游戏”,公野圣良都难以想象这样的人跟自己会有什么交集。
他对太宰治的关心超过了一般同事的范畴了吗?
如果跟港口黑手党内其他或陌生或眼熟的人相比,或许是吧。
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局就是孤身一人,兜兜转转几年也没什么进步,为数不多的几个能说的上话的人还是最近才遇到的。
好像从监.禁室开始,他看待太宰治的目光就与其他人不同,无关同情心或责任感,那是一种一厢情愿的移情。
公野圣良有时候会忍不住去想太宰治,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他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关心。
但是他忘了,对方可能并不需要。
公野圣良的睫毛颤抖,半晌,他才抬起眼,而后缓缓弯起,“是我逾矩了,要是给你造成困扰了的话……”他组织着措辞,艰难地停顿了好一会儿,轻叹了口气,“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