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个意思,是真的治不了。”孟文摇摇头:“丁翠芳的情况很复杂。我也想过了种种方法,都没有一点机会。”
这让护士有点意外:“连您都治不了的病,陶专家却能治?”
“我也希望她是真的能治。”孟文叹了口气:“周大师的弟子,深负盛名,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
他的话乍一听,没有任何毛病,但那护士却从中间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看不出这中间的凶险,言过其实了啊?”
孟文对此不置可否:“人家好歹也是医学会的名誉会员,你可别太小瞧人了。”
“哎,孟专家,您说那位王总到底图个什么,让老人安安生生地走了不好吗,偏要反复折腾。”
“咱别管人家的事。我叫号了,你去看看怎么人还没进来。”
坐诊时间到了,陶乐临离开之前,又专门去了住院部,看了看丁翠芳。
私立医院吗,条件就是比公立要好很多。老人住的是单间病房,有专门的管床大夫和护士时刻照看。
行过一次针灸,治了一回重症肺炎,老人这会儿的症状明显比来的时候平稳得多,痰液也见少了。
管床大夫是中医科的住院医段河,见着她进来就愣了一下:“你是.我们院的大夫?”
这位年轻大夫,穿的是院里统一的白大褂,领口上绣了个院标,所以他不能认错。
只是这么年轻,是院里进了新人?
“我是陶乐,丁翠芳的主治医。”陶乐没在意他想什么,直接报了家门,又问道:
“汤药已经服了吗?”
“涤痰汤合菖蒲郁金汤加减对吧,服过了。”段河嘴上对答如流,双眼却还是瞪得大大地,直勾勾地盯着陶乐看。
“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没有,不是,我就是没想到,您是这个样儿的.”
行吧,又是一个纠结于自己年纪的。
陶乐对此已经无感,见患者体征平稳,便叮嘱道:“抗生素可以直接停了。最迟明早,患者应该就能清醒过来,别大意。”
她转身要走,那边段河就反应过来了:“陶专家,您等等!”
“嗯?”
“您这方子开得特别精妙,能不能请您给我讲一讲开方的思路?”
陶乐就回身坐了下来:“你先说说,你是怎么理解的?”
她的名头放在那,段河根本不敢等闲视之,当下便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回,慎重地说了起来:
“患者痰多而黄白相兼,脉滑,证属痰热蕴肺,蒙蔽心神。治当以清热涤痰,醒神开窍。”
陶乐点头,又提醒道:“有没有观察患者的舌胎?”
“没有,患者一直牙关紧闭.”段河解释道。
“可以撬开。”陶乐说道:“中医望闻问切,脏腑经络与舌头紧密联系,诊必观舌,不可忽略。”
她这么说着,见到眼前的住院医还年长她几岁,却是一副如面严师的表情,忽然便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