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跟灿灿拌嘴啦?”站定后,佑王开门见山地问。
近来朝中没什么大事,能影响他的,除了家事没别的了,加上他家中清净人少,也只有灿灿能闹一闹了。
太子和佑王年纪稍长一些,而且同沈意远和林晚宜都沾着亲,这两月住得近,来往也多,比在望京城时亲近了不少。
“太子殿下、佑王殿下安好。”沈意远行礼。
“自家人不必拘礼。”
太子开口,佑王托住沈意远的手肘。
“别不好意思说,本王和太子成亲可比你早得多,什么阵仗没遇见过,只要临之你肯说,定能给你想出解决的法子来。”
太子和佑王成亲确实有些年头了,但是他们不是拌嘴,灿灿自己都说不上来的事情,说了也没什么用作。
沈意远只简略说了几句:“不曾拌嘴,灿灿近来爱哭,应是想家了,打算向皇上告假后先回望京。”
“爱哭啊……”佑王思索沉吟,“没生矛盾就好,灿灿她本来就娇气爱哭的,你也别太纵着她,越纵越娇的。”
周皇后和周夫人的关系摆在那儿,佑王他们也算是看着林晚宜这个小妹妹长大的,对她娇气的个性颇为了解。
“灿灿从小就聪明,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遇见严肃较真的就乖,碰着疼她宠她的就无法无天。这几次看你什么都顺着灿灿,她尾巴都快翘上天了。这可不行,夫纲要振。”佑王挺直了腰板,“看本王就知道了,在外面说走王妃不会留,说坐王妃不会站,这都是学问,临之你多学着点。”
他这么说,不知道的以为他在佑王府多威风,向来自持的太子都忍不住斜眼看了他一眼。
不过佑王说的都是事实,在外面确实如此,佑王府里可就说不准了。
望京城中谁不知道佑王妃的厉害,外表温柔和婉,性子却强。在外从夫,在家训夫,把玩世不恭的佑王管得服服贴贴的。
不仅周皇后很满意佑王妃这个儿媳,连周夫人也想给林晏昼找个佑王妃这般的,可见佑王妃能耐。
佑王和佑王妃之间是如何相处的,沈意远也有所耳闻,没有戳穿他。
“玉华池清幽,许是闷坏了,早些回望京也好,路上小心些。”太子对皇上的了解不输沈意远,知道只要他提,皇上肯定会放人。
沈意远颔首,告辞后往御书房去。
佑王怕刚刚的话他没听进去,又叮嘱了一句:“要振夫纲啊,你越是心疼她的眼泪,她越爱流眼泪。”
“多谢。”
佑王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从御书房出来后,沈意远想了一路,见林晚宜前深吸了口气,握紧了拳。
因为得了吩咐,绿枝和秦桑在安排回望京的事,内殿只林晚宜一人。
沈意远推门进来时刻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吵到了趴伏在小几上的林晚宜,堆在她手边的是送来玉华池后就没怎么动过的仓蓝衣袍。
握拳的手倏地卸了力,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哄着便是。
“怎么睡在这边,脖子累不累?”
林晚宜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的。
沈意远帮她按揉脖颈两侧时,她喟叹:“凉凉的,好舒服啊。”
外头有微风,但不算凉,沈意远掌心还是平常一般。寻常碰到她嫌过热,还是一次说凉。
试了试她的额温,并没有明显变化。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没有。”林晚宜摇头,指着半掩着轩窗说,“燥得慌,将窗扇全敞开吧。”
她穿得单薄,因轩窗漏了道缝,不时有风拂过。
软榻离窗近,她不知趴睡了多久,或许睡中吹风受了凉,只是症状还没发出来。
摸到她的手腕处,搭脉欲探查情况。
如珠走盘,搏动流利。
沈意远的动作忽地僵住了,怔怔看向林晚宜。
不热但觉燥、白日易疲乏、情绪起伏大,再往前还有坠胀之感,错不了。
“去开窗啊,我说热……”稍不顺心,林晚宜眼中就闪了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