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论是沈老太君,还是周夫人许盈盈等人,无一人跟她提起北戎战事,林晚宜也只当不知情,没有提起。
在玉华池时,周夫人就帮林晏昼看定了人家,是工部程侍郎家的长女程云薇,容貌端庄性格沉稳,应该能管住林晏昼跳脱的性子。
林晚宜不犯恶心后精神也好了,沈意远上值不在府中时,她常往相府去帮着周夫人和许盈盈筹备定亲事宜。
宋知予的身子还是老样子,病十日好两日,传信告诉她林晏昼的喜事,她还撑着病体画了一幅并蒂莲下鸳鸯戏水图当贺礼。
林晏昼也还模模糊糊记得当年隔墙的约定,问了几句宋知予的状况,一阵唏嘘后让林晚宜帮他把画收好,毕竟是女子所赠又是庆贺成亲之礼,他要等他媳妇进门后,让他媳妇亲自来收。
那程云薇常在江南外祖家住,少在望京,拢共也没见过几面,就掏心掏肺了,跟凭着沈意远几个字拿人家当好兄弟如出一辙,林晚宜看不下去她二哥哥这没出息的样子,当即抱着画走了。
又几日,太子妃诞下小郡主,一儿一女恰好成了个“好”字,冲淡了连日来北戎战事带来的阴郁。
这段日子里,戎人越战越勇,北戎将士节节败退,沙城外,碦城也被占了去。
压了戎人这些年,皇上也忘了曾经戎人战场上勇猛无畏的模样,连失两城也只觉丢了面子,不觉得戎人能成什么气候。
可是碦城以后,卫城遭袭堪堪守住,戎人又马不停蹄地攻下了巴城。
边界六城失了三城,卫城也岌岌可危,北戎防线堪忧,皇上终于紧张重视起来,召一众朝臣商议对策,欲调兵遣将增援北戎。
问金殿之上谁人敢领兵退敌,一阵窸窣声后,无人上前领命。
能在朝上议政武将大多年老,有心无力。有血性能战敌的人大有人在,可是他们空有抱负却资历不够,当个副将还行,主将还需有威望之人来当。且戎人连占几座城,粮草充足势如破竹,吴统领这等经验丰富的老将军还连吃几场败仗,想来是和北戎将士磨合不够,也可能是不够了解戎人作战习性。
年轻有血性、威名赫赫、能迅速融入北戎军队、了解戎人,满朝只一人符合,一时间朝中众人余光都落在沈意远身上。
皇上岂能不知沈意远是最佳人选,但金口玉言不可改,沈老太君还在,再派他出征当初召他回京的说辞就站不住脚了。此番殿中议事,是存了让他主动请缨的心。
灼灼目光下,沈意远不为所动,腰背挺直如松。
旁人或许不能从他无波无澜的面上看出他的情绪,林晚宜却清楚知道,他走神的时候越发多了。
卫城失守消息传来那日,林晚宜比以往任一日都更缠人,沈意远下值归家后,她像个小尾巴似的,一步都不肯离开,连沐浴都是沈意远帮着的。
四个月的身孕,腹上微微隆起个低矮小丘,腰线虽然比从前平了些,但也不算太难以入目,况且胸前鼓囊了许多,乍看之下,也能衬得腰身纤细些。
林晚宜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比怀孕前差了多少,可偏偏沈意远一点邪念没有,面不改色地帮她沐浴后穿好衣裳,只摸了摸她的肚子旁的再没有了,她有些挫败。
吹灯上榻时,她伸手扒了沈意远的寝衣:“夫君嫌弃我了吗,是不是嫌我腰粗人丑?”
沈意远按住她的手,制住她的动作:“灿……”
直接捂住他的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问:“你怎么不馋我?”
林晚宜问得理直气壮,倒把沈意远噎住了。
她压根没打算等他回答,借着帐外留下的两盏烛灯,单手将沈意远寝衣松开了,然后坐着给自己也宽了衣。
“我不管,我馋了。”
太医都说过没事的,他偏听不进去。有时候都硌人,他还和尚似的忍着。
沈意远帮林晚宜拢了衣襟,哑声道:“不妥,你身子吃不消的,灿灿乖,莫任性。”
这样了还忍得住,林晚宜不依,胡乱蹭他:“可是我难受,我就是馋,夫君——”
沈意远气息不稳,吐纳几息才定住心神,探手去裙边:“有旁的法子。”
“什么法……唔……”
是撩拨他闹他不假,但她也是真的馋了。
几下在沈意远怀中软成水。
倚在他臂弯轻喘时,她的脸颊酡红似醉的,眸光潋滟,似水含雾。
“我也来帮夫君。”
素了几个月,沈意远的理智在脑中说“不”,可秋夜热比盛夏,将理智全烧尽了。
……
许久后,林晚宜甩着刚用温水净过的手腕,嘟囔着喊酸。
沈意远牵过她的手,轻轻按揉。
待她鼻息渐渐清浅平稳时,他才停了动作。
“夫君。”他一停下,林晚宜忽然睁开眼,眼中一丝困意都无。
“是白日午歇了吗?”沈意远托着她的后颈,轻拍她的脊背低声哄她入睡,“听故事吗?”
林晚宜摇头:“不想,夫君不要说话,我就是想看看你。”
幔帐内静下来,林晚宜借着昏暗的烛光看了他许久,幽幽道:“夫君,我想好了,你去北戎吧。”
早在福源寺时,北戎战事没现在这么紧张时,他也只说是皇上不会放他。
那时候个个都瞒她,瑞芷、祖母、爹娘、嫂嫂、哥哥,就连他也是……都不想她知道北戎的事情。
有什么好瞒的,还不是因为心里清楚,若不是她他会去的。
“夫君,我不是困住你的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