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鹭早有准备,从小行李箱里拿出一件巨大的羽绒服,将舒行整个罩住。
舒行张开手任由他给自己穿衣服,闷声问:“你不穿吗?”
“不用。”
年轻真好,舒行不由得感叹,遥想他二十三四的时候,大冬天出去都身上燥热,偶尔喝上头,脱了西装下面就一件短袖。
接送车早就到了,这里跟国内存在时差,天色灰蒙蒙的,算起来是下午五点半。
斯托克家族的祖宅在一片富人区,这里每隔两百米就是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花草树木都长得格外清冷娇贵些,因为天色暗得早,路灯打开,投下的光像是融了一层金箔。
富贵,却冰冷而缺乏人气。
A国的灰色产业链非常多,导致发家致富的人良莠不齐,今儿大富大贵,没准明天就破产跳楼,日日上演。
房子被人提前打扫过,也通了地暖,舒行下车时还绷着浑身神经,一进门顿时活了过来,他四下一扫,这里的装修风格以灰白黑为主,楼梯都是透明的,偶尔加入几抹金色,仍是冷冰冰的,虽然很有格调,但在舒行看来不过如此,哪比得上家里,还有一个花圃,生机勃勃。
“舒哥你随便坐。”郑淮鹭担心舒行别扭,就没请佣人,除了每周定时来打理的阿姨,他打算就像在渠城一般生活,“我一会儿就去做饭。”
“冰箱里有东西吗?”
“有的,来前让他们补了。”
舒行没有参观的癖好,但这里是郑淮鹭长大的地方,就想要多了解一些。
“你的房间在哪儿?”
郑淮鹭在厨房喊:“二楼最右侧的那间,舒哥你想逛就逛。”
舒行自然不客气。
房门没上锁,虽然收拾过,但仍旧有股长期不住人的霉味,房间布置大气又简单,一张床,衣柜书柜,再就是写作业的桌台,书柜第二层大大小小的奖杯奖牌无数,舒行会一些A国语言,能看懂都是什么奖,简单来说,郑淮鹭可能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包揽各大奖项的牛人。
正中间还有张毕业合照,前后三排人,舒行一眼就认出了郑淮鹭,非常年轻,人也笑着,可眼中却有化不开的墨色,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淡漠,舒行大致算了算,估计那阵子郑淮鹭还在他大伯母手底下遭罪呢。
忽然一枚怀表引起了舒行的注意,他没忍住,拉开小门拿出来,扭开一看,先是惊讶一怔,然后勾唇笑了。
是郑淮鹭儿时,瞧着三四岁,当真粉雕玉琢,上面的照片有点儿损毁发黄,舒行想着修复一下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