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祎贴住的杯子微颤,睨她一眼,“协议上没有这一条。”
顾锦瑟满含怒意,冷冷的看着她。
明祎抿了口酒,悄悄说道:“二皇子妃是酿酒的好手,就连我这个不常喝酒的人都会喜欢。”
“你是喜欢她酿的酒还是喜欢她这个人?”顾锦瑟盯着她。
听到咬牙切齿的话,明祎顿时失笑:“这句话二皇子经常说,但你该知晓,我若喜欢她,哪里还有你份呢。”
“话虽如此,可放眼本朝,你见过哪家女儿嫁给女孩子的,陛下会打断你的腿。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皇室。”顾锦瑟一字一句道。
“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我喜欢她,你又能怎么样呢?”明祎淡笑。
顾锦瑟看了她许久,最后端起酒杯默默地饮了一口,再说一句:“晚上回家吃.了你。”
明祎诧异,抬头去看,只见顾锦瑟修长的脖颈和侧脸优美的弧度,烛火映着她的肤色,犹如光照白雪。
今日赴宴的人很杂,却不见二皇子妃的娘家人,好似她就孤寡一人嫁进二皇子府邸,无亲朋好友。
二皇子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其他热人都很拘谨,明祎眼中渐起冷峭之意,“二皇子,你会带坏我家夫君的。”
二皇子看着面前神色阴冷的人后下意识松开两名侧妃,将人直接赶走,而后,他拉着顾主事说道:“行宫一事可曾顺利?”
“回殿下,一切顺利。”顾锦瑟回道。
二皇子自己呵呵的笑了两声,转身去与二皇子说话。奈何二皇子妃并不理睬他,端起酒盏抿了口,就像二皇子欠她许多钱似的。
这对夫妻连面上情分都不顾了,顾锦瑟颇为奇怪,看向二皇子妃,不料,明祎抓着她的手:“喝酒。”
言罢,端起酒盏喂到顾锦瑟嫣红的唇畔,“多喝酒,少看少说话。”
顾锦瑟冷冷一笑,“你心虚了。”
“我心虚的事情太多,这件事不算什么。”明祎继续喂酒,“快喝,喝了回家让你吃。”
顾锦瑟一阵无语,“你藏一藏,成不成,就怕我不知晓你心里的事情?”
“无妨,我们协议成亲。”明祎很认真的回答。
顾锦瑟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睫轻颤,几乎就要落下眼泪,他么的过分了,为了其他女人和她上.床,你还说什么协议成亲。她哭闹着眼前温柔如水的女人,一颗心被揉了又揉,她忽然间觉得心累,“其实,我也不喜欢你,今晚分床睡。”
明祎听了这番委屈的话,清澈的眸子里漾过水泽,少年人性子耿直,这么一激就冲动了,难怪当初被顾锦桓一激就上当了。
她怜爱般摸摸顾锦瑟的小脑袋,“气甚,你要知晓我们是名正言顺,其他人都是过眼云烟。”
顾锦瑟避开她的触碰,“你能不能说些人话。”
“人话啊。”明祎微叹,略微思衬道:“我与二皇子妃相识于微时,她对我有诸多帮助,但我注定是不能与她在一起。”
顾锦瑟听得发怔:“你喜欢她?”
“我不喜欢任何人。”明祎不承认。
乍一听是承认,细细想来,说了等于没有说,白搭。顾锦瑟憋了一肚子气,饱了,她板着脸,深吸气道:“我生气了。”
明祎终于忍耐不住,扶着食案,轻轻笑了起来。
一直注意她二人的二皇子妃终于逮到机会说话:“明相,你笑什么。”
“我笑我家夫君幼稚。”明祎抬首,朝着二皇子妃微笑致意。
二皇子妃自己寻了没趣,顾锦瑟气得直接起身要走,朝着主人家致歉:“赶路回来,有些疲惫,下官先回府休息。”
言罢,二皇子妃看向明相,“明相呢。”
“夫妻共同进退,自然也是要回府的,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安康。”明祎朝着二皇子妃举杯,饮尽一杯酒后,看向二皇子,“殿下,倘若陛下知晓您慢待正妃,您说,他会高兴吗?”
陛下重名声,对皇后一直都很尊重,先太后去后,皇后地位下降,但面上,依旧是帝后恩爱。
二皇子低笑,目送着明相离开,然后伸手去握妻子的手,而二皇子妃并没有欣喜,身子轻颤,并没给予回应。
二皇子旋即松开,对着宾客微笑,“来,与我一道恭祝二皇子妃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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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顾锦瑟逮着吞吞去书房说话,将人丢进去,追问一句:“你怎么不说二皇子妃与明相之间不清不楚。”
吞吞好像吞了一个鸡蛋般,嘴巴都合不拢,“还有这件事吗?”
行走的八卦机碰壁了。吞吞略略皱眉,“她二人好像不认识呀,哪里就不清不楚了。”
“吞吞呀,你该更新系统了。”顾锦瑟丢下一句话,气冲冲地走了。
吞吞则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吗?
顾锦瑟回到新房,郁闷地连喝了两杯茶,心中郁闷,明祎递给她一只鸳鸯的香囊,“别气啦,你就当我年少无知,你小的时候就没做过一两件情窦初开的事情?”
顾锦瑟不接,反而问她:“你那时多大?”
“十六七岁吧。”明祎迟疑道,年岁太久,记不清了。
闻言,顾锦瑟微微一笑,瞧着开心极了:“很好,你就是年少无知、一两件情窦初开的事情中的一件。”
“不好,我都道歉,你还要我怎样呢,那段过往确实存在过,我无法剔除啊。”明祎努力辩驳,“你要我怎么样呢?”
“不想和你说话了,我去书房睡。明祎,我也是有血性的人。”顾锦瑟拂袖离开。
明祎握着香囊哀叹一声,向一侧的婢女春月看了两眼,端正的笑了,“你家主事平日里就是这样吗?”
“不会。平日里,主事的性子很好,只有那么两回,那是被二公子气狠了。”春月颤颤悠悠地说道。
明祎心中明了,自己成了顾锦桓第二,哀叹一声后,将香囊放入妆台上,抿唇笑了。
以前回府后处理政务,回房后便歇了。如今,还需去揣摩十六七岁小姑娘的心思。
着实费劲。
明祎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岁之差,鸿沟很深,她好像并不知道顾锦瑟想要什么。
一夜无眠。
翌日,顾锦瑟去户部当值,屁颠地早起,出门的时候,明祎的马车就在外面。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朝自己的那辆小马车走去。
车内的明祎掀开车帘:“这里。”
顾锦瑟不理睬,大步走过,看都不看一眼。
青春年少的人热血,气性也很大。明祎看着少年人雄赳赳气昂昂如打了胜仗的小鸡仔从自己的面前走过,无奈地笑了。
两人目的地不同,府内准备两辆马车,但可以同路片刻再分开。
顾锦瑟回到户部,同僚来寻问她行宫一事,一路上安安静静,核对账簿时也没有棘手的问题。
同僚想说话,似乎想到什么,便又止住,转身走了。
顾锦瑟奇怪,欲转身的时候却听到议论的声音。
“行宫之行,明相保驾护航,自然一路无事。他得了明相的庇护,哪里是我等可以比较的。”
“你可知晓王莨,死了。”
“怎么死了。”
“流放之前,那些人对王莨下手,明相不管不问,出了京城后,那些人无所畏惧,自然就在路上动手。你想想,王莨与丞相一道长大,出事后丞相不管不问,顾锦桓日后难不保与王莨一般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