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瑟:“……”明相分明是按照律法处置,怎么又沾染上薄情寡义的罪名了。
不过王莨竟然死了,也算是给告慰二十名少女在天之灵了。
顾锦瑟继续干活,日子还是要慢慢过的,毕竟在这里,可是人人羡慕的肥差。
投入到工作中,时间就变得飞快,一日过去了,下衙回家。
出门就看到明相骚包的马车,她走过去,明相掀开车帘,“顾主事,一道吗?”
“自己长腿、自己有车、自己回家。”顾锦瑟不避不躲,拒绝得很干脆。
明祎皱眉道:“你们年轻人究竟要气几日?”
顾锦瑟扬起头,迎向她探究的视线,“这与年轻无关,就算老了,你心里不忠,我还是会生气。”
“天地良心,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明祎悠悠道。
“你心里想摸,对不对?”顾锦瑟死死咬着自己白生生的牙齿,眼神清澈,“我讨厌你三心二意。”
“我心里只有你,你为何不信我呢。”明祎解释,感觉面前活蹦乱跳的小白兔吃不到萝卜就开始跳脚了,跳呀跳呀,就要跳到隔壁人家去了。
危矣!
顾锦瑟冷笑:“阿娘对我爹说我心里只有你,你信不信?”
“顾夫人性子与众不同,我自然是不信的。”明祎感觉自己快被她说服了,自己成了三心二意之人。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放低自己的姿态,“不瞒你,我也是初碰情爱,不知你的想法,我说话不好听,与你道歉成不成。”
明相低身下气,周围的人都跟着震惊极了,随着顾锦瑟出来的同僚也纷纷钻进门里,不想被明相惦记上。
顾锦瑟不领情,反而问她:“你自己说你情窦初开,怎么又说初碰情爱,我是年岁小,但不是傻子。”
明祎哀叹:“你让我一回,成不成?我不大会说谎。”
门后诸人笑喷了,声音传了出来,明祎看向深色的门,说道:“你看,他们都笑话我了。”
顾锦瑟不理会她,前言不搭后语,确实不大会说谎。
“我回家去了。”顾锦瑟转身走向自己的小马车。
她缓缓走着,明祎走下马车,巴巴地跟着上了车。
户部诸人从门后走了出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我觉得好像是明相心中有人,被顾主事发现了。”
明相在陛下面前也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可见此回的错很严重了。
“好像是那么一回事,事情可真严重多了。顾主事一步登天,却不想……”
“顾主事还是年轻了些。”
年轻的顾主事在掀开车帘看向外间,明祎看着她的侧颜,“你应该学学你阿娘。”
“我阿娘是不爱阿爹,你如果想我不爱你也可,我促成你与二皇子妃如何?”顾锦瑟冷笑,“其实事情不难,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成,装作无事发生,毕竟协议成亲,本就没有情爱。”
明祎呆了下,“你放弃我啦?”
“我不喜欢三心二意的人,尤其是你这么厉害的人物,我玩不过你,不如早些放手。”顾锦瑟赌气,没力气生气了,脑力都用来上班,她就只剩下一腔余恨了。
过了十多年慢节奏的生活,陡然改变了,浑身细胞都在诉说着不满。
而推她入火坑的女人,还想着因为前女友的愧疚想和她做那等不可描述的事情。
简直可恨。
她气了很久,明相道歉了很久,始终说不上点子。
快到家的时候,明祎慢悠悠地开口说起二皇子妃,说道:“她是先太后指给二皇子的正妃,而我认识她的那日,她入宫谢恩。”
顾锦瑟惊讶:“你们这是、让人震惊呀。”
“我二人很简单,相识后,她便时常入宫陪伴贵妃,一来二去,见面的次数就多了。你该知晓我在宫中树敌太多,她帮过我几回。成亲前,她寻我,说不想嫁人了,问我可有离开的想法。”
“私奔?”顾锦瑟震惊,上流社会中的淑女都这么直接吗?
“算是,但我拒绝了,你该知晓我有许多事情要做,哪怕是你如今喊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明祎神情怅然,“她于我而言,与张明浅杜衍相似,仅此而已。情窦初开、也是她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
“顾锦瑟,你为何会觉得我这般冷漠之人,会有感情吗?”她自嘲的笑了,“薄情寡义之人怎么会和寻常姑娘一样沉溺于情爱中呢。”
明祎素净的面上笑容深深,可透着难以言喻的沧桑,这种沧桑与她的年岁不符。
顾锦瑟忽而明白外间的传言了,明祎确实薄情寡义。
“你别指望蒙骗我,你昨日为何去赴宴?”
“二皇子又纳了侧妃,贵妃训了他,令我去安慰二皇子妃,仅此而已。”
“你昨夜为何不说?”顾锦瑟觉得自己又被耍得团团转,尤其是昨晚那句太迷惑人了。
明祎望着夕阳,告诉她:“我若喜欢谁,为何要与你做那些事情,你是不是傻?难怪顾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你确实容易被激。”
“我的错咯?”顾锦瑟觉得不可理喻。
马车停下,两人下车,吞吞在门口相迎,瞧着两人神色不快,还是上前说道:“吐吐来信说,顾大人不肯放人,她不知如何是好,特求您二人给个明示。”
三人回到府里,吞吞将信递给顾锦瑟,“我瞧着她的语气,心似乎有些乱了,可见遇到的麻烦颇大。主事,要不要让吐吐回来。”
“信回来要七八日,这个时候顾夫人应该会回余杭了,她会帮助吐吐,不必紧张。再等几日看看。”明祎宽慰少女,看着她迷茫的眼光,怕是不知顾家内的肮脏事情。
“我阿娘会有办法的,得空后我腾个院子给阿姐住。”顾锦瑟将信递给吞吞,“静观其变,你写信告诉吐吐,一切听从我阿娘的话。”
吐吐接下信,下去忙去了。
屋内两人都很安静,朝堂无甚大事,两人的重心就围绕着顾锦商。明祎想起顾家的事,看少女唇色嫣红,两颊透着淡粉,细腻柔滑,心中微动,伸手去摸了摸,“你记忆中顾锦商就傻了吗?”
“我醒来后过了半年多才见到她,那是夏日雷鸣,她站在大雨下骂天,你可晓得,电闪雷鸣,她却什么都不怕,我将她拉回屋里,换上我的衣裳。阿娘说她是顾家捡来的养女,是我的姐姐,后来,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
“她很乖的,智商停留在七八岁。寻常人七八岁的时候都很听话了,她还会做些小事,我想好了,接她过来,我养她一辈子。”
明祎神色一顿,指尖停留在她的唇角上,轻轻一笑,“你应该对她好。”
没有顾锦商,也没有顾锦瑟了。
两人达成一致,欢欢喜喜地用晚饭。
吃饭的时候,明祎谈起二皇子夫妻,“亲事是二皇子亲自去求的,他喜欢二皇子妃,但成婚一月后,二皇子妃就给他纳了许多妾。皇后夸赞她大度,贵妃却说她不喜欢自己的儿子。”
明相,只有不爱的时候才会给将自己的丈夫推给旁人。”顾锦瑟说道。
明祎轻笑,“爱过的人才会知晓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是女子善妒,而是爱,但凡主动给自己男人纳妾的,都与爱字无关了。”
这个道理,她也明白,她也看懂了顾锦瑟眼中的情愫。
她露出笑容,顾锦瑟忽而吻住她的唇角。
毫无征兆。
温热的气息徐徐喷洒,明祎主动放松自己的情绪,努力克制自己的颤.抖,.去。
她慢慢地有了回应,急.促的呼吸、心跳加快,都将自己推入了深渊中。
顾锦瑟听了下来,齿间咬着耳廓:“你昨晚调.戏我了。”
“有吗?”明祎缩了缩,夏日里那抹呼吸烫得她几乎坐不住,舌尖抵着牙齿,努力压制自己抗拒的反应,自问自答道:“没有的。”
“你说的那件事,作数吗?”顾锦瑟看穿了她的心思,双手去抱着她的肩膀,低低诉说:“我可以抱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