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何时来刑部办事了?你究竟是中书还是刑部的人?”明祎矛头转向杜衍,语气虽说不起波澜,听上去极为刺耳。
杜衍本是好心,被这么一刺,登时就翻脸了,“你刺我做什么?你以为我愿意来啊,你们什么时候和离啊,明祎,你前脚和离,我后脚就嫁给顾锦桓。”
顾锦瑟:“……”要命了,杜衍今日出门是忘了带脑子?
修罗场!
顾锦瑟缩了缩脑袋,等着狂风暴雨过来,不想,两人突然偃旗息鼓,明祎看着证词,许久不言。
空气里都弥漫着尴尬。
顾锦瑟倒还好,杜衍气得脸红,不住拿眼剜着明祎。
一注香后,明祎将供词还给她,说道:“一般来说,婢女的供词不算,毕竟她们是家生子,自然偏向主家的。你们想得很对,证词确实有问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死者母亲半个时辰才到,不合常理。”
顾锦瑟急急的问:“你也觉得不对劲吗?我就是凭直觉的,没有证据。”
明祎再度望向她,唇角抿了抿,往日的美好一度涌入脑海,胸口沉闷得厉害,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索性侧身站立,避开她。
“婢女们在何处?”明祎摆出冷漠的姿态。
顾锦瑟有些落寞,正事当前,只好说道:“去请了,约莫快到了。”
明祎颔首,看向杜衍:“杜大人,你不忙吗?”
本就消气的杜衍听到这句话后,怒气蹭蹭的上涌,“站在你家地盘了,还是碍你的事了?”
明祎只好闭嘴。
三人十分尴尬,顾锦瑟甚至尴尬到抠脚趾,绞尽脑汁后让人去搬了凳子过来坐。杜衍反而说道:“晚上去永安楼玩一玩?”
顾锦瑟看着搬来的黑面凳子,潆茴都被陛下勾.引走了,去什么永安楼。但她没有说。
明祎否决了,道:“永安楼掌柜潆茴不在,菜色大不如前。”
杜衍说道:“你又没去过,你怎么知道的?”
明祎又不说话了,低头摆弄案卷。顾锦瑟耷拉着脑袋不接话,她想接,害怕自己一开口就说出皇帝勾.引潆茴的事情,不如不说了。
三人再度沉默,只有明祎不听翻案卷的声音。
须臾后,婢女们被提来了,一进来就扑倒在地,嘴里喊着冤枉。
明祎看向两人:“出去,还有,我挨个问。”
顾锦瑟迅速离开,杜衍半吞吞,两人站在门外等着。片刻后,顾锦瑟要去忙其他事情,杜衍说道:“你不等她出来吗?”
“约莫时间很长,我让人去永安楼买些午饭回来。”顾锦瑟朝她摆摆手。
杜衍追上她,说起另外一件事,“术决携子入京了,年前就可到。”
顾锦瑟停下脚步,“贪渎一事?”
杜衍点头:“对,这回证据确凿,我猜想,回来就走不了。张明浅搜查证据,不会有冤枉的,其实这些年来术决敛财,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撬了人家老婆,对人家自然要宽厚些。
顾锦瑟却问:“会有什么样的处罚?”
“不会轻的,闹开了,陛下若徇私,各地效仿,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杜衍叹息,“明相忍了这么多年,岂会放过。”
两人都是明祎亲密之人,说话间少了几分提防。顾锦瑟疑惑,“世人会不会说明相不念亲情?”
世人两张嘴,真的会胡乱说话。王莨一事,明明不是明相的错,有些人却说明相薄情寡义,不念旧情。
“说就说吧,明相不会在意的。”杜衍皱眉,哂笑道:“京城内马上就要热闹了。”
“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吗?”顾锦瑟忍不住嘲讽。
杜衍瞪眼:“我喜欢,不成吗?”
顾锦瑟点点头,“我也喜欢。”
杜衍眉开眼笑:“那我们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