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隋懿不敢动,偏头问道。
宁澜缓缓开口:“你喜欢我哪儿啊?我没他好看,没他善良,没他有钱,哪里都没他好。我还给他下过药,我这么坏,你怎么会喜欢我呢……你是不是在骗我啊?”
宁澜每说一句,隋懿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这滋味还不如被“家暴”来得痛快。
他知道自己和宁澜之间还有心结没解开,他认为所有责任都在他身上,由他慢慢解决就好,却忽略了宁澜骨子里的卑微仍在,扎根在心底拔除不尽,以为只要不说出来,就可以状若无事地遮掩过去。
隋懿听话地没有回头,握住他圈在自己腰上的手:“对啊,我是在骗你。”
宁澜呼吸一窒。
“骗你回来,骗你跟我结婚,以前还骗你说我不喜欢你。”隋懿温声道,“我才是骗子,答应了要对你好,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食言。全世界只有你这个傻瓜会原谅我这个坏蛋。”
贴在背上的呼吸频率渐渐平缓。
半晌,宁澜腾出一只手,猛捶了一下隋懿的肩膀:“你才是傻瓜。”
没有摄像机的监视,两人抱着腻歪了会儿,隋懿自家把没有安全感的宝宝安置在床上,用毛毯盖好容易受凉的腿。
宁澜觉得自己刚才丢人得紧,他也不想这样的,下午看到隋懿救了纪之楠,回到房间又被“质问”,他上周刚停了一种药,或许是心理作用,敏感的神经轻易挑动那些不堪的过往,他已经尽量克制了,却还是没能管理好情绪。
隋懿的想法与他恰恰相反,他觉得这是一个拔掉横在心口的那根刺的契机。
宁澜捧起食谱佯装专注,没看几行,就见隋懿从楼下拿了一个洋葱和一瓶辣椒粉进屋。
他面目平静:“冰箱里东西太少,最难吃的就是这两样,来,喂我吧。”
宁澜愣了半天,才明白他是让自己报复回去,一时不知该笑他幼稚,还是该跳起来捶他一顿。
隋懿自顾自把洋葱掰开,说:“你就当旁观一个混蛋受到应有的惩罚,边看边拍手称快就好。”
剥开到一半,就被熏得睁不开眼睛,隋懿往洋葱瓣上囫囵撒了辣椒粉,就往宁澜手上塞。
宁澜被迫接了,然后干脆利落地扔在地上,问他:“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告诉你那药是假的吗?”
隋懿思索片刻,摇头。
“那时候怕你担心,现在怕你自责。”宁澜没绕弯子,直接道,“我不需要所谓的‘后悔’和‘愧疚’……我不需要。”
见他终于坦白,隋懿暗自松了口气,接着躬身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低垂脑袋,有些无奈地说:“怎么办,我不仅自责,还心疼……心疼得要命。”
想到宁澜一个人在酒店里熬了一整晚,他就心口绞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回头去看看宁澜,问问他难不难受,这样说不定他们就能少走很多冤枉路,宁澜也不用辛苦这么多年。
隋懿最不擅长说情话,表白也好,关心也好,都采用最原始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再动人的话也能被他说得一板一眼,如同发表演讲般郑重真诚。
这回宁澜却没觉得肉麻,他的视线迎着隋懿雾沉沉的双眸,耳朵听着窗外偶然掠过的风声,如同亲眼见证时光在指尖流逝。
他顿时释然了。
“让我摸摸是不是碎了。”宁澜把手移动到他胸口位置,摸心是假,按胸肌揩油是真,摸完勾起唇角狡黠道,“帅哥身材不错,长夜漫漫,约一炮如何?”
隋懿反应极快,配合他道:“家有贤妻,不约。”
宁澜嗔怪地推了他一把,努努嘴指地上的洋葱:“那你把它吃了,我就放你回家。”
隋懿听话地弯腰去捡,宁澜两腿一蹬,灵活地跳起来趴在他背上。隋懿早料到他有后招,飞快捞住他的膝弯,背着他在原地转圈、蹦高,宁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昏脑胀地掐着他的脖子勒令他停下。
躺在床上喘匀呼吸,两人扭头看对方,四只眼睛里都溢满被洋葱熏出来的生理泪水。
他们同时抬手帮对方擦眼泪。
宁澜眯着眼睛,抹掉隋懿眼角温热的液体,又嫌弃似的擦在他鼻尖上,说:“你是真的傻。”
隋懿依葫芦画瓢,把眼泪抹在他的唇珠上,揉了又揉,承认道:“嗯。”
宁澜张嘴时不小心舔到隋懿的手指,咸的。他把舌头收回去,小声咕哝:“就你会心疼吗?我……我也会啊。”
话音刚落,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眨了下眼睛,眼眶里兜不住的几颗泪水夺眶而出。
明明应该是个互诉衷肠的煽情场面,然而想到这眼泪因何而来,两人就忍俊不禁,先是抖着肩膀强忍,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抱成一团放声大笑。
声音传到隔壁,郭昊正在给老婆剥核桃仁,历经沧桑般地感叹——年轻真好,新婚真好。
※※※※※※※※※※※※※※※※※※※※
继续流水账,大家凑合看。
搓搓手,这章算明天的,多给番外苦手星人一点点时间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