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另一边怎么样了。
思及至此,他耳尖又无端有点发热。还不等细想,瑞安忽然听到了似乎在拉动把手的声音,旁边的车门也有些微震动。
他直接降下了车窗,到露出一双眼睛的高度。
“……?!”
那正在伺机要开门的研究所员工似乎没料到车上还有人在,一对上他视线顿时有些讪讪,“呃——打、打扰,我还以为这是我们所里的车。”
这借口实在蹩脚,要不是他知道研究所的车头特别改制过,还真要信了。
他心情不佳时语气就不怎么好,“现在知道不是了?”
“抱歉抱歉,知道了,”研究员讪笑道,“不过这位置我们马上要用,要不您挪一下?”
话是这么说,他的眼睛却在不住地试图往里瞟。
不对劲。
瑞安:“往哪边挪?”
“往哪儿啊——”研究员探着脑袋,“我看看,我看看啊——”
他嘴上说着着急,动作却不紧不慢的,简直就像是在拖延时间。
瑞安倏然间看到了后视镜里与对方故意去看的相反方向的拐角后出现的手持电棍的人影。
“抓好安全带。”他头也不回道。
露西:“咦?”
尽管不解,她还是乖乖地马上抓紧了手中的带子。
下一秒——
商务车猛地打火起步,在研究员“哎哎”的惊呼中一个丝滑的倒车转向正路,油门加速下直接抢在门卫来得及做出应对前冲出了大门。
轮胎与地面摩擦都发出尖锐刺响,瑞安时刻观察着后视镜,这附近的地形已经是了然于心。他连打两次方向盘,拐进研究所后巷,正看到有两个人匆忙地从后门跑出来。
大约是代表失窃的红色警示灯在这时才亮起,伴随着警报声,路婉婉和罗曼气喘吁吁地拉开车门上来。
“我还想是不是有点早,出来就看到居然已经在了,”路婉婉一下反应过来,“……难道已经暴露了?!”
“大概吧,应该是怀疑她就在这边了。”
瑞安说,他看到有几辆黑色轿车从街角飞快绕了出来,“刚才可能想直接上来看或者对车做手脚——抓稳了。”
路婉婉:“……?!!”
卧槽?!
那点可以忽略不计的疑惑在她的后背猛地撞上椅背时就全都撞没了,急剧的加速依然没能完全甩掉黑色轿车。在一个几乎要让胃里翻江倒海的漂移后,仍然有一辆来得及跟上。
所幸这个时间的市区飙车不会受到堵车的影响,然而那辆轿车始终死咬着他们不放,还隐隐有再踩油门追上来的架势。
就在这时——
横道插来的又一辆车忽然从岔道街口冲出来,直接别向了那辆轿车。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头失了控,轰然撞向了路边的行道树。
车前盖凹陷进去,引擎也冒了烟,而罪魁祸首
顺利地在也遭殃前变了向,不紧不慢地跟上了他们,从后车座玻璃窗里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们继续往前开。
瑞安看了眼那熟悉的车型,松了口气。
路婉婉又惊又喜,“哇!”
“煮就说会顺利的,”罗曼深沉道,“RAmen。”
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在去往郊外的路上,然后也陆续在临近位置停下来。罗吉尔家还在离这里有一段的前方,但这路段上已经见不到人了。
天还阴着,像能拧出水来,地上还沾着露水的野草野花也都湿漉漉的。分头行动的两组人终于碰了头,路婉婉马上迫不及待地问:“哎,怎么样啊?”
被抢了话头的瑞安只好抬手摸了摸耳根。
“一切顺利,加尔·特里答应了,别的等咱们一起去再说。”祝槐说,“你们呢?”
路婉婉轻声哄着露西回到了车上,转头道:“混是混进去了,不过——”
罗曼:“就偷了个文件袋。”
“实话说我觉得没写太重要的东西,”他嘀咕,“有权限的地方也进不去啊。”
刚才一番追逐战太晃荡,他们俩也是直到现在才打开那文件袋,抽出来里头的东西摆在车盖上。大家脑袋凑着脑袋,就这么围着看了起来。
的确只是一份草案。
上面非常简要地记录了目前几个实验的想法——比如尼约格达之子会损伤到哪种程度才宣告死亡,比如艾霍特的那些蜘蛛可否利用人体当作培养皿,还有一个是关于一种叫星之精的会吸血的怪物的。
一言蔽之。
都非常令人不适。
而在文件边缘,印有一个圆形标志。那圆圈内看似是以五角星为底,实际上又绘有别的三角形和曲线,触角般的线条尽头还挂着个圆圈。
“反正可以确认艾霍特之子是他们在做的实验了,”祝槐说,“看底下的补充,应该也有对应办法。”
……大概还得到那里去一趟。
黑猫喵喵叫着,突然从吴克肩膀上跳下来,拉他们去开笔记本电脑。
文档刚打开,它第一时间就打出了一行字——
[那是犹格·索托斯的象征。]
路婉婉:“……诶?”
望舒:“犹格——”
他显然是知道这个名字的,表现出极度糟糕的神情后才反应过来,但好在伊斯人很快就用爪垫为他们解释起了这代表着什么。
[祂是时空的支配者和万物归一者。]
[如果说阿撒托斯是混沌的终极,犹格·索托斯就完全相反。祂拥有无穷的智慧,有时会将知识赋予祂认为值得的人,但作为三柱原神,你们应该想象得到祂也被召唤到这个地方来的后果。]
知识。
拥有蛇人血统的研究者们在孜孜不倦地沉迷于发展他们的知识树,会在这过程中转而投向犹格·索托斯,实在……也不算太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