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婉婉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知道怎么对付吗?”
[我说过,我们也还在追寻更多的道路上跋涉,不是万能的百科全书。]
这背后的真相实在是超乎想象地难以对抗,哪怕在这里的都不再是初入游戏的新人,也从未像此时一样感受到自己力量的渺小。
“所以……”漫长的寂静中,望舒问出了那个问题,“咱们还来得及跑吗?”
“不是已经得到那个黑手党老大的许诺了吗?”
他说:“哪怕被封路,只要找机会——”
“煮啊,这能往哪里跑?”罗曼说,“那边可是要毁灭世界的。”
单单有阿撒托斯的时候,他们尽管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还没有完全放弃希望。可如今再加上犹格·索托斯,加上不
知道还在用什么搞研究的那群蛇人——
难怪三年后……
众人纷纷都陷入了沉默,为命运的渺茫而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没有人来当这个恶人,”望舒说,“好,我来当,我来问——凭咱们几个能做到什么?”
“连当地的政府和财阀都沦陷了,现在又联络不到外界,还能靠得住的就是那个黑手党吧?”
他道:“我们知道退散祂们的咒语吗?知道方法吗?不知道,我们连怎么去掉我身上这个该死的虫子的办法都不知道。”
“但是又能怎样呢?”路婉婉问,“一旦阿撒托斯醒过来,大家一样全得死啊。”
“所以破坏掉它们召唤阿撒托斯的仪式,”望舒说,“驱散艾霍特之子的办法找得到就算,找不到就拉倒——反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然后直接离开这里。”
他道:“我不想管什么犹格不犹格的了。”
去tā • mā • de邪神。
路婉婉:“……所以就这样放着了?”
谁也没想到,呛声的是一向最温和好说话的她。
“这只不过是一个——”望舒看看还在旁边的瑞安和黑猫,又看看商务车关上的车门,硬是把“游戏”两个字咽了下去,“想保住自己的命有错吗?”
“没错,但是我和你想的不一样。”
路婉婉干脆地说:“所以我会留下来。”
“不管你们怎么选,我会待到最后。”她看看众人,“哪怕……哪怕我什么也做不到,已经当了那个知情者,我就要找解决的办法找到最后一刻。”
“我没办法把这里只当成一座城市,一个数字……就这样,你们离开你们的,我也没有怨言。”
割裂最大的无疑就是她和望舒,两人几乎是有点瞪着对方。现在自然是该表态的时候了,吴克“呃”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吧,我是觉得留在这里单纯是送死。”
他一摊手,“这次我站尤斯塔斯,怎么想都太超出能力范围了。一个就很难对付了,还一来来俩——感性是好事,但生死关头还是理性点好。”
“如果煮的天堂也有意大利面,”罗曼说,“我无所谓。”
这大概是他的煮言煮语第一次没有引得众人破功,气氛实在太僵了,他倒是洒脱,发表完自己的立场后就耸耸肩。两边各站两人,大家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都落到了剩下的、往常早该说点什么的那人身上。
祝槐:“终于轮到我发言了?”
她旁观到了现在,话是这么说,语气倒是不带什么火药味。
“不用考虑我的立场,”她道,“从来到‘这里’开始,我就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尽管不知道她这么说的缘由,几个玩家多少都意识到她说的“这里”是指游戏。
但瑞安显然将这层意思理解到了她现在的“职业”上,犹豫了下,“你要留下的话,我——”
“我说了,别考虑我。”祝槐打断了他,“你自己的答案是什么就是什么。”
她说:“都先冷静一下吧,等会儿再联系特里。”
这片是一块很宽阔的空地,不远处就是树林边沿。路婉婉回了车上逗露西玩,望舒烦躁地去了旁边溜达,瑞安靠在驾驶座车门旁,看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吴克和罗曼对彼此的分歧倒是没多大矛盾,但是对渺茫的未来也只能干站着发呆。
人类真复杂啊——
祝槐:“……”
她看了眼其他人毫无异样的表情。
在?怎么私聊?
她站的地方也和他们有点距离,干脆往那边的树林走了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如果阿撒托斯或者犹格·索托斯
真的面世,”她说,“你们其实会乐见其成吧?”
诶——你这么想啊。
04号声音很轻快。
KP给你们的印象就那么负面吗——好吧,也许?但别的家伙是别的家伙,我是我。事情都这样了,我当然无所谓。
我现在更好奇另一个问题,你觉得他们最后会怎么做?
祝槐只是笑了一下。
看来你是有答案了,但是我想不明白。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认清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知难而退才是正确的选择。
“的确,我们也有不少词来形容这种情况。”祝槐说。
“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即便是飞蛾扑火,是蜉蝣撼树,在终末真正到来的那一刻之前,还是会不死心地负隅顽抗。
“但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说,“这就是人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