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脸色煞白,周身血液仿佛停止流动一般,她伸出手,漫无目的地向前抓去,身体不断探向深不可测的黑海。
“雪寒?!雪寒···雪寒···”
“你疯了?!”
利奇尔采住黎夏的头发,将她甩在大厅之中。
“来把门关上吧,不要再让人失足掉下去了!”
他冲着众人发号施令,自己率先走到了门后。
“真是拙劣不堪的演技啊!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趁机shā • rén,心性果真是不错呢···”
桑梓清双臂撑在膝盖上,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后的男人。
一旁的神父,凹陷得如同丧尸般的眼眶中愈发黯淡无光,他捧着十字架,踉踉跄跄走回大厅,在被敲砸得稀碎的女神像前跪下,失声祈祷着。
杨子杰和利奇尔一左一右,不管怎么用力,都移动不了大门分毫。
“该死!该死!”
“我们以为的方舟,其实是潘多拉的魔盒,这下谁都逃不掉了!”利奇尔怒吼道。
霎时间,天边雷声鸣爆,宛如万马奔腾,闪电撕裂苍穹,火龙般漫天飞舞,所有人在这天怒之下,一同蜷缩了身子,如遭雷劫。
“诅咒···诅咒来了!还有这,恶魔的低语!”
神父将圣经放置膝盖,双手紧握十字架祷告,他身上的肌肤开始出现烧灼出的伤疤以及肿泡。
纷杂缭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撩拨着人的听觉神经,突然,他像是被抽干灵魂一般,眼球泛白,直直倒去。
随着神父昏迷,周边的一切再次回归平静。
利奇尔架着抽泣不止的黎夏缓慢离场,女人瘫软的身子使不出丝毫的气力,两条腿耷拉地上,被强行拖拽着缓缓而行。
杨子杰抱起神父,费了些功夫,也钻进了那狭窄的入口。
大厅里仅剩下落魄贵族模样的路易洁,以及那个连话都说的很少的慵懒女人。
路易洁在茫然四顾之后,拘谨地穿过入口,回到房中。
她的眼中有尚未抹干净的泪花。
这些泪水的意义,是源自无边无际的恐惧,还是源自肌肤烧灼的疼痛,亦或是同伴离去的悲恸?
桑梓清并不知道。
但他清楚的明白,这些人之间根本就毫无厚重的感情,除了黎夏那苦苦撑起的肉体关系,其他一切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回想起谢雪寒身后那只恶魔之手,心中隐藏的怪诞骚动一点点萌芽。
既然没有秩序对施暴者处以极刑,那么我们这些温顺的羔羊注定会成为别人口中之物。
规则,是多么可亲可敬的栅栏啊,可这口头约定的羊圈里,没有牧羊犬一样的执法者!
“咯咯咯,没有啊!”桑梓清咬牙切齿地低吟着。
他握紧双拳,早就种在心中的猜疑种子,逐渐疯长起来。
“不走吗?”他走到女人身边,柔声询问道。
“累了···”
依旧是一副毫无生气的脸,慵懒到对生死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送你。”
“嗯?!如果你愿意···”
桑梓清将女人架起,朝着六号房间走去,两人身上同样灼烧出疤痕,同样一声不吭,彷如不知疼痛的死物。
他将女人放在床上,准备推门而出。
“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杯子就在桌上。”
桑梓清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杯子离她不过三尺。
“当然,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