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了杯子,朝洗手间走去。
这座古堡中没有烧水的器具,在超市的纯净水被搬空后,所有人都靠着洗手间的水过活。
没人知道这些水来自何处。
“女士,这水可真够臭的,而且还有些沉淀的垢,这样可不行,我得再接一杯。”
洗手间内,传来杯子冲洗的声音,以及轻微的搅动声。
桑梓清将水杯递上前去,未打理好的水中,仍是漂浮着细小的颗粒粉尘。
女人若无其事的喝下,将杯子置于床头。
“确实臭,还有点苦,但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请回吧,门帮我带上。”
桑梓清无奈苦笑,取了杯子续上水。
“还是这样吧,省的你再起来跑一趟。”
“你真是好人!”
桑梓清在一声赞誉中退出六号房间。
闭门后,他的后背紧贴在房门上,双手死死抓着头,脑海中全是慵懒女人喝水时,咽喉处晃动的肥肉。
他轻抚着胸膛,想从一股苦闷压抑的氛围中解脱,不料想耳边乍起的声响再次回荡起来。
天使的声响,不可描述的声音···
随着声音逐渐清晰明亮,桑梓清的眼神越发凶狠狡黠,他捂住嘴,跪倒地上,心脏跳动得像是深夜舞池中的音响。
他的手指扣进嘴中,将止不住上扬的嘴角拼命下拽,颤抖的身躯震动得六号房门发出频繁的碰撞声响,只是屋内的女人,早已沉沉睡去。
禁忌之门打开的大厅,被众人视作诅咒之地,几乎不会有人再踏足这个地方。
八号房内,还传来黎夏和利奇尔的不间断的争吵。
三号房内,杨子杰悉心照料着年迈的神父。
七号房和十一号房依旧空无一人。
桑梓清坐在大厅门前,双腿浸泡在黑色的海水之中。
海水和浪花,黑白分明。
他捧着脸,闻着咸湿恶臭的海风,从中午一直发呆到六点的钟响。
傍晚的天,和平时一样漆黑无比。
没人知道清晨穿透窗户洒进的阳光是源自何处。
桑梓清还在发呆,突然,诡异的景象再次晃动起他那饱经折磨的神经。
只见那谢雪寒沉溺之处,有几个泡泡一下冒出,随即海水像是沸腾一般涌动起来。
顶起的白色泡沫之中,一抹扎眼的鲜红映入眼底。
桑梓清试探着触摸,一把抓住了藏匿白沫之中的器件。
那是用金色油漆写着“4”的谢雪寒的房牌和钥匙。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他们听见了,他们听见了···”
桑梓清不断碎碎念,咬紧的牙齿挤压得牙龈处迸出鲜血。
他抖动着身躯,癫狂似的甩着头,勾起的手爪又在脸上留下几道血痕,湿哒哒的腿脚上满是泡出的白色死皮。
他抓起废墟中的青铜斧,拖拽着朝房间走去。
失去九号房间的桑梓清,选择入住麦琪·诺奇生前居住的二号房间。
除了悉心照料的精致短刃,他又将青铜斧摆放在右手一侧的床边,以期遇见特殊情况,可以快速准确地握住斧柄。
在一如既往的打理好房门的防御措施后,桑梓清便躺上床,静候夜晚的降临。
“好梦!你今天累坏了!”他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