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宁的生日一晃而至。
一入冬,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就有一种一学期快要过完的感觉,无端令人惆怅。因为这意味着高考离他们越来越近,倒数日历要挂起来了。
去年江淮宁生日,恰逢江学文要请沈家人吃饭,聚餐的地点安排在逸香食府。今年没有家长参与,江淮宁自己找了家餐厅,请大家吃饭,邀请的都是与他要好的朋友。
上午第二节课间操,江淮宁从奥赛班的队伍窜到三班,通知了陆竽,让她下午放学后别去食堂,跟他一起出去聚餐。
陆竽想都没想答应了。
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应得太快,像是就等着他邀请自己一般。
她目光偏转,果然见一旁的袁冬梅投来暗含深意的眼神,顿时窘了,一手按住额头,假装被太阳晒到。
袁冬梅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自然看得出这姑娘在“装模作样”。
“那就这么说定了。”江淮宁笑说。
赶在李东扬飞来眼刀前,他回到了奥赛班的队伍,冬日的阳光照着他清俊侧颜,唇角一抹笑生动惑人。
陆竽根据上次溜出校门的经验,找班里的走读生借了一张出入证。下午放学后,她和沈欢一起出了教室,在奥赛班门前的栏杆处等人。
不一会儿,江淮宁、李元超还有江淮宁的新同桌张璟同学出来了。
李元超颇有眼力见,一出来就拿开了搭放在江淮宁肩上的手。江淮宁神情自若地走到陆竽跟前,声音温柔自然:“带出入证了吗?”
“找同学借了。”陆竽掏出来给他展示。
江淮宁不知联想到什么,忽而轻笑:“嗯,带着就好。”
一行人下了楼,沈黎在班门口等他们,见到陆竽在列,她没有表现得很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餐厅是江淮宁订的,沈欢提供了参考。一到店里,沈欢就介绍了一堆特色菜,还问他们吃不吃得了辣,这里的辣卤是一绝。
江淮宁翻过一页菜单,问坐在她边上的陆竽:“我记得你能吃辣吧?”
“能接受中辣。”特辣她就不行了。
陆竽的位置临窗,今日天气好,傍晚时分的暖色调的光照在她细腻如瓷的脸颊上,皮肤薄而清透,不施粉黛也漂亮得夺人眼球。
她最近瘦了不少,脸部轮廓没了以往圆润的线条,更为立体精致。
江淮宁结合大家的口味点了一桌菜,最后添了一道山药桂圆排骨汤。
一群高中生聚餐,饭桌上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学校、老师、同学。张璟话也多,跟沈欢凑在一起,整个包间闹哄哄的。
陆竽捧着一杯热热的玄米茶,偶尔喝一口,听他们讲话,一直没参与。
张璟说:“上节物理课我笑疯了,老裴让江淮宁上去写题,江淮宁……哈哈哈,他拿错了卷子,站在上面写了另外一道题,老裴直接看傻眼了,方言都飙出来了,他说,你写得介是个啥?”
直到菜都端上桌了,他俩还没有停歇的意思,李元超掏了掏耳朵:“我说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开饭了。”
沈欢正咧着嘴巴大笑,像被按了暂停键,倏地收住了。
陆竽喝水呛到,咳嗽了一声,手托着脸颊转头看向江淮宁:“啧,你也有拿错卷子的时候啊。”
“怎么,不行?”江淮宁轻哼。
事实是他们当时发下来好几张批改过的卷子,老师要讲的时候,他正专心做一道题,没听清他说的是哪张卷子。谁能想到老师先讲后面的大题,叫人到黑板上写,他第一个被点名,压根没反应过来,拿着卷子就上去了。
陆竽笑得眯起了眼睛,杯子都快捧不住了:“那最后老师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张璟笑着抢话,“让他下去,找出要讲的卷子,重新上去写。班里的同学全都笑了。”
陆竽想象一下,如果换作她,估计会窘迫到抬不起头。
江淮宁就不会,他永远坦荡随性,有一种世界都围着他转的傲然。
“吃饭吧。”江淮宁不想再提这个,有损面子。
沈黎挨着沈欢坐,从进包间起就沉默得不同寻常,没有加入他们的聊天,也没有跟着笑。沈欢终于觉察到不对劲,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黎淡静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