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她和这个亲戚当真没见过,太后放下最后一丝疑虑,颔首说:“世人皆逐利,你如今身居高位,甚么猫啊狗啊的都会争着讨好奉承,你自个儿明白,哀家就放心了。”
她指面前堆积的珍宝字画,“不过这份讨好还是用了心的,你收着,不喜欢就丢到库房去。”
广明宫的人去搬运东西,太后则和南音说话,无非是些劝她看开,不要一味和绥帝做对。
最后,太后说:“如今陛下从你这儿开了个口,说明不是真要修道成仙。大臣们多次上谏,请他立后,之前哀家本来看好卢家的大娘子,没想到……这事不提也罢。哀家的意思是,你身为贵妃,陛下又宠爱你得很,能不能……帮哀家和大臣们劝劝他?”
南音抬眸看她一眼,点头应下。
太后大喜过望,告诉她几个属意的人选,还想留她用午膳,被告知南音每日要在广明宫陪绥帝一同用膳,这才放弃了。
回广明宫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途径一座广场时,远远就瞧见那儿站了许多人,有侍卫,也有着官服的大臣。
南音并不关心那边发生了何事,但绥帝正在其中,眼尖瞧见辇车,抬手叫人截了过来。
许多人第一次见这位传闻中万千宠爱的昭贵妃,一见,果然是国色天香,世间少有。
有心思暗暗打量她的是不曾得罪绥帝的臣子,触怒他的人,都被拉到了广场中,当着百官的面施以杖刑。
其中有头发斑白的老臣,南音别开了视线,不让自己生出多余的怜悯心。
绥帝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青葱般的手,柔弱无骨,边听林锡继续当众朗声高读这些人所犯罪行。
听着听着,正被杖责的一人狠狠呸道:“昏君妖妃,国之将亡!”
南音都没感觉到这人是在骂自己,下一刻,绥帝往那淡瞥了眼,“再加十。”
本就是十杖刑,再加十下不掺水分的棍打,此人注定不死即残。
再一次领略到绥帝的暴虐,南音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站在他身边动也不敢动,僵硬无比。
从他人的低声议论中,南音得知,被绥帝施以重刑的这个人居然就是太后方才和她说的,后位人选之一的父亲。
于是在绥帝低眸问她去太后那儿有何事时,她完全不敢说出太后交待的事,只捡了那份礼物的事说。
温家。绥帝思考了会儿,“慕家人已经依你的意思全罢免了,如果喜欢温家,朕可以直接赏官封爵,让他们来长安。”
离二人不远、正竖起耳朵听的部分人暗暗嘶了口气,心道陛下对昭贵妃也太纵容了。若是傍上这位娘娘,岂非权势富贵唾手可得。
南音绷着脸回,“得知有好处才来阿谀奉承的人,我一个都不喜欢。”
绥帝微微笑起来,毫不在意她冷淡的语气,“有脾性,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