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不妨收了你,明日就替你将毒解了去,可好?”
“不不不不不,”云棠惊得睁着双眸,只觉腰上那手烫人得紧,不管伤口是否会拉扯,也不管春光是否会在泄了去,一脚跺在他脚丫上,又猛的往上一蹦,浑身一扭竟挣脱开来。
她一口气跳到几步开外,又随手拉了件衣袍将自己裹紧了去,再看向下巴被撞疼的水穎峥,她满眼戒备之色。
“少爷,奴婢谢了您好意,但奴婢觉着自个儿没那福分,这毒也还受的住,就莫解了吧。”
水穎峥本就对她没了谨慎的心思,不妨她会突然动作,遂中了这小儿般的招数,当下觉着气恼,听完她的话心里又夹着些挫败,斥道一声“不知好歹”拂袖而去,甩得门扉晃动异响,没在雨声中。
云棠后怕的关了门坐在榻上难过起来,水穎峥时不时的发个疯,难不成为着个任务她还要失个身不成?
不行,她得好好想个法子。
于是,她犯愁起来。
然她犯着愁没过多久,却发现自己所虑不过是多余的,水穎峥那一腔怒气始终未得疏解,瞧人也没有好颜色,此后未再对她动手动脚,仿若一直对她冷淡如斯。
那夜过后,亦不知他打哪处又寻来个奴婢名婧娣,伤处每日换药皆交由她帮忙,他也不再过问。
这般变化云棠一开始是喜的,可渐渐又忧虑起来,这新来的婧娣是个手脚极勤快的,院子里的事儿她能做的越发少了,日子也无聊起来,自己倒像个天天吃白食的;
而这些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晨暮伺候水穎峥的事儿都由婧娣做了去,她没了机会接近,怎么拿到素脚模子成了个越加头疼的事儿
如此反复琢磨计量的日子,自是过得快了很多,转眼又到归假,伤势已好得七七八八,她晨起便带了顾胥星的披风出了水宅,在文定巷略一踌躇,敲开了顾家大门。
被顾家下人引入宅内,云棠瞧着宅内风光却大为诧异,顾家怎又翻新了房屋,且还扩了数间院子,就连仆人也多出许多来?
“李婆子,这是新来的婢女么?”
途经当日顾胥星作画的一池涟水,云棠闻声见两名妙龄女子站在那处,其中一名白衣翩飞,姿容清妍,另一名水蓝衣裙,俏丽无双,开口的便是那名白衣女子。
“回小姐,这是云家姑娘,少爷房里的客。”李婆子答道,又转头对云棠说着,“云姑娘,这是我们小姐。”
云棠浅笑盈盈,作礼道:“顾小姐好。”
顾怜惜回了一礼,看了一眼水蓝衣裙的女子,又打量云棠半晌道:“想必小弟正等着姑娘,我们就不多耽搁了。”
云棠点头,随李婆子接着往顾胥星院内去,似觉着后背两道眼光紧跟着自己,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女人的好奇心总是要盛一些。
眼见着人影消失在转角,顾怜惜对着朱月浓叹息一声道:“不曾想小弟竟开了窍,可惜却不是因着你。”
朱月浓脸上笑容轻浅,“表婶怕是不喜这位云姑娘,否则也不会唤我一道来。”
“我这小弟看似温吞可欺,却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他要认真起来,连母亲的意思也是不顾的,如今,你待如何?”
“无需如何”,朱月浓道,随手向池中投入些鱼食,“他自来是个聪明的,就如今这情势,我,他是不得不娶。”
“你啊,不说这劳神的事儿了,来舒城好些日子还没得空出去逛逛,听说这处产的凝脂膏甚是好用,你陪我走走去。”顾怜惜道,两人遂把臂而出,往城中而去。
比往次多拐了两条长廊,李婆子终是在一处院子停了下来,云棠抬头看着上书“和圣院”的牌匾,无声纳罕,水宅虽富,顾家亦是壕啊!
只这般气派的门户庭院落在文定巷,很是格格不入,也不知他们何不另寻处地儿去。
李婆子敲了院门,开门的是上次那个丫头清荷,“你去唤声少爷,就说云家姑娘来了。”
清荷一喜,却不去通报,只请了云棠入内,逮着她的衣袖直往一侧房间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