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觉得那些做游魂的经历匪夷所思,还不如瞎话真实可信。
可现如今,宁怀昭如此这般,她似乎只有一个选择。
“我说的话,或许阿昭会不相信,可都是真实发生的,我其实是死过一次的人。”
“是阿昭救了我,我才……”
宁怀昭轻呵一声:“本王这德行,只会shā • rén,可不记得救过什么人。小郡主若费尽心思编瞎话,这话便也不用说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阿昭。”
迟挽月伸手去拉宁怀昭,他扬手避开,目光如炬。
撑着头,宁怀昭微抬下巴,示意迟挽月向后看去。
迟挽月转头看了过去,这才发现后面绑了个人,血淋淋的。
她方才的心思都在宁怀昭身上,半点都没看见。
“瞧见了吗?这人便是昨晚行刺本王的刺客,只剩下这么一个活口。”
“秋风。”
“主子。”
“去,将他的心剖出来,本王倒想看看人心是什么样子,跳动起来又是何等场面。”
“是!”
秋风应下,一秒都没有迟疑的执行他的命令。
匕首刺进去,鲜红的血流出来,衬在黑色夜行衣上,再滚落至鞋尖,像是一弯不断流的小溪水,血流又长又细。
秋风面不改色的将心脏托在宁怀昭眼前,竟还在微弱的跳动。
这场景,饶是入府几年的侍卫都经受不住。
宁怀昭半垂着眼睛,唇角挑了一个弧度,笑的随意倦怠:“原是这般模样,小郡主可曾见过?”
迟挽月捏紧了衣角,小脸微微发白。
她自重生以来,行事作风凌厉了不少,也从不手下留情,可做到宁怀昭这种程度的,让她有些头脑发蒙。
宁怀昭笑的越发灿烂,凤眸里却一片荒凉:“本王见多了也做多了这种勾当,与小郡主不是一路人,若你真要与本王成婚,日后少不得要看见这些场面,届时……”
话还没说完,迟挽月突然抽了腰间弯刀,将那还在微弱跳动的心脏挑在半空,一刀便割成了两半,鲜血溅在她脸上,染红了一片白净。
在场所有人脸上都闪过惊愕。
宁怀昭敛了笑,缓缓的抿紧了唇,低眸看向迟挽月还在发抖的手,目光触及腕上那半圈红痕,蓦然变得阴沉。
迟挽月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语气坚定:“若阿昭如此,我也愿做你的刀剑,若阿昭身在地狱,我便愿与你同堕地狱!”
宁怀昭袖中的手握的越发紧,想起昨晚遇见的老侯爷,如此护佑着自己的女儿。
说来可笑,若是按照他的性子,有这么一个小姑娘一心一意的喜欢着他,还是当朝威远侯娇宠着的幺女,他应当毫不犹豫的接下才是。
毕竟威远侯的势力对他大有裨益,哪怕是不喜欢,他也必能哄的迟挽月欢欢喜喜的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整个侯府。
可每次面对迟挽月,他心底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不能是她,任何人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她。
她该有的,本就是一个明媚灿烂的人生,而不是与他一起沉入淤泥,痛苦沉沦。
宁怀昭的手掌慢慢松开,眸子里的神色越发冷,如同冬日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