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心又说:“你头发湿了,要吹风机吗?我去拿。”
说着他就站起来准备去拿,刚走到对面,商远忽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商远回头盯着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远的目光绝算不上友善,杨一心被他看得心突突的,小声说:“就是给你拿吹风机,没别的意思。”
商远松开手,“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别招惹我。”
“我们不是和好了吗?”杨一心小声问。
“什么时候?”商远反问。
这倒把杨一心问住了,他试探地说:“昨天晚上,今天下午?你都替我解围两次了,算和好了吧?”
商远眉头一皱,“你自己也说了,郑家俞找你麻烦这事儿赖我,所以我才帮你。把他送进去我们就两清。”
杨一心蒙混过关失败,慢吞吞地向后退了一步,退回到商远旁边,又抿了抿嘴,说:“那我向你道歉行吗?”
他穿着宽松的灰色毛衣,闻起来像刚洗完澡,沐浴露的海盐香味近在咫尺,头发吹得很蓬松,有一撮在边缘翘起来,像个长毛的栗子。
他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商远,动作语气都充满小心翼翼的试探。对于这样长相乖巧,语气可怜,动作小心的小动物,任何欺负他的人都会心生罪恶。
然而商远太了解他了,简直了若指掌。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见过杨一心真实态度后还认为他乖巧的人才是真的傻。
当然,这不妨碍商远在这一瞬间觉得杨一心可爱,看起来好欺负,并且很想欺负。
要是把他就地办了会怎么样?
商远紧盯着他白净的脸,脑海中浮现恶念:要是把他办了,他就会自觉离我远点了吧?
面对这个自己又爱又厌的人,商远突然很想做个畜生,不顾场合不顾后果,也不顾杨一心的意愿,在客厅里、沙发上,开着灯,面对面地把他干哭。
那大概比他装可怜要顺眼多了。
与商远对视的几秒,杨一心突然感到背脊发凉,一种被猎食者盯上的感觉将他笼罩。他的右脚后跟不自觉地后挪了两厘米,小腿肌肉紧缩,产生了一丝逃跑本能。
就在这时,商远突然站起来,因为两人距离不远,所以一站起来就离杨一心非常近,在几拳距离中面对面地俯视他。
杨一心几乎屏住了呼吸,对于商远的态度,他实在心里没底。